原本坐於龍椅之上的老皇帝不知怎麼的,身體竟驟然一僵,一張老臉頓時蒼白一片。因為這一刻,他竟又感受到了那種熟悉的感覺。
與昨日夜裏,他渾身劇痛之時一模一樣。
奇異的香味縈繞鼻尖,他仿佛又在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了那一幅畫像。其上男子猙獰一笑,猶如纏人的惡鬼一般,將他狠狠的束縛。
渾身顫抖不止,他終於出聲呢喃道:
“不要,不要來找朕,惡鬼,你這惡鬼,你走,你走……”
大殿之上,眾人望著老皇帝詭異的行為,都不禁失了神。一雙雙震驚的眼眸凝視著老皇帝,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近幾日的確有些不少的傳言,說皇上行為古怪,竟還在宮中做起了法事。難道,難道皇上真的中邪了不成?
那坐於老皇帝身旁的皇後林怡姝驟然扶住其身軀,可在扶住之時,卻不小心撩開了老皇帝的衣袖。
一雙眼睛頓時一縮,臉色驟然發白。一邊放開老皇帝的手,一邊驚呼道:
“又,又是昨夜的病症……”
“奚沫,奚沫,救,救朕……”
老皇帝迷迷糊糊的伸出手,不禁對下方一襲黑裙的蘇奚沫道。因為眼下,他隻能相信他的小妹了。
“皇兄!”
蘇奚沫聞言,亦是神色慌張的衝了上去,一把掀開老皇帝的手臂。下方眾人望著其下潰爛猙獰的皮膚,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來人,立刻結束宴會,起駕正陽宮!”
隨著蘇奚沫的驚呼之聲,一眾禁軍立刻對在場的所有人進行了疏散。而老皇帝亦是在眾太監的攙扶之下,快速往正陽宮而去。
當然,被要求隨行的,還有眼前的雲汐顏。
雲汐顏與身旁的少年對視一眼,皆是察覺到了彼此眼中的歎息之色。老皇帝壞事做盡,喪盡天良,得到這樣的懲罰,也實屬活該。
到是冬老饒有興趣的點了點頭,對二人笑道:
“如今老夫到可以肯定了,這位皇上中的,的確是複蝕蠱無疑。看樣子呀,這一輩子都得痛苦了呀。不過,這是罪有應得。”
說到這裏,他的笑容仿佛都因此而凶厲了一絲。
而雲汐顏二人亦是緩緩抬步,向那正陽宮而去。一場宴會就在這般高潮迭起中不歡而散,雖說是不歡而散,可對眾人的影響,卻是深遠的。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少女終是緩步而出。而那等候在殿外的一眾人見她出來,亦是緊張的圍攏了上來。
其中以蘇慕楠最甚。如今可還不是父皇死的時候,若是他突然有事,對於自己而言,無疑是滅頂之災。
“父皇如何了?”
此刻等在門前的不止有諸位王爺公主,還有一些頗受老皇帝寵愛的大臣。隻是能夠入內的卻隻有老皇帝特許的兩人,皇後與長公主。
雲汐顏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卻未急著回答他們的問題。緩緩走回玉驚瀾的身邊,這才抬眸道:
“皇上的病已經沒事了,不過這病邪乎,即便是我也難保自己是否治愈。大家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說罷,她立刻是望向身前的少年,等待他的定奪。
玉驚瀾自是輕輕的掃了眾人一眼,抬手環住少女的肩膀,便向行宮之外而去。黑舞與白歌,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