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看似隨意，可其中的輕視卻讓蘇慕楠緊緊地握住了雙手。因為他聽出來的，是濃濃屈辱。
眼前的雲汐顏否決的，是他引以為傲的謀略。
這一切在她看來，不值一提。
老皇帝目色陰沉，卻遲遲未曾發作。明明是雲汐顏第一個針對的人，他的心境卻比蘇慕楠還要平靜的多。
因為他知道，此刻並非與雲汐顏起衝突的時候。這看似纖細，柔柔弱弱的少女，恐怕他們在場沒有一個人擋得住。
所以他一直在心中告訴自己，自己需要沉住氣，不能因此而有絲毫的懈怠。
“嗬嗬，汐顏丫頭，你們能來勤王，那皆是我東陵忠肝義膽的忠臣呀。不過你們或許真的誤會了什麼，慕楠乃是朕的太子，不過是帶兵入宮與朕一同檢閱罷了。還請你這丫頭將此事傳達給驚瀾才是。”
老皇帝的話語說的句句在理，仿佛是事先導演好的一般行雲流水。這一刻，就算是雲汐顏都不得不佩服這個人的心境。
不管擺在麵前的是多麼困難的局勢，他似乎都要死死的攥著他的皇位，不願後退一步。這一切，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皇上言重了，殿下與您檢閱軍隊本是好事。隻不過之前殿下來勢洶洶，也曾與汐顏交談。汐顏覺得皇上這般粉飾太平，對別人有用，對汐顏恐怕會是枉然。”
她佩服老皇帝的心境，可如今的她就是來拆台的。
以往她還要顧及老皇帝的身份，看著他處處為難自己與驚瀾，恨不得在每件事中使絆子，隻求讓他們不好過。
這樣的行為早已激怒了她，她經曆了太多的風風雨雨，她也可以將這些事情粉飾太平，度過的雲淡風輕。
可她也是人，她也會有喜怒哀樂。
她討厭，因此她不會留情。
更不要說，眼前的老皇帝曾那般傷害驚瀾，令得驚瀾在年幼之時便是回去了雙親。讓他承受他那個年紀根本就不該承受的痛苦。
就憑這一點，她就不會放過他們。
老皇帝眉頭一皺，僅僅從雲汐顏的這句話，他便已經明白了對方的立場。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今日的事情恐怕是不會那麼輕易了結的。
這個小丫頭，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呀。
“汐顏丫頭，你這話朕就聽不懂了。”
“不，您聽得懂。而且心知肚明。”
雲汐顏依舊笑著，那潔白的裙擺無風自動。伴隨著少女的踱步，顯得純潔無暇。緩緩將自己的目光移向一旁的蘇慕楠，她的目光時候都變得不一樣了一起來。
其中竟隱隱有一絲難言的感激之色。
“您想知道，您為何會有今日嗎？讓我來告訴您吧，因為你做了傷害驚瀾的事情。而我，想將這些痛苦全部都在你的身上重演一次。被自己兒子親手背叛的感覺是不是很好呢？你以為是誰引導他前來弑君殺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