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雪聞言,這才點了點頭,對蘇瑾一笑,轉而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宮中高閣屋簷之上,兩道身影依舊安靜的對立著,少年那一襲紅衣隨風而從,翩然出塵,依稀若畫中而出。
貴雅清逸的氣質與那紅衣相得益彰,鳳眸微挑,俾睨天下。
他靜靜地凝望著自己對麵那裝束古怪的鬼影,望著這個眼中跳躍這火焰,不知從何時開始便一直活在陰影中,仿佛不曾見過陽光的男人。
其實他不知為何,自己的父王會留下書信,要自己查清這一切。他仿佛早就預料到了之後發生的一切,可他與母妃卻從未畏懼死亡。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在他的眼前纏繞,久久不能消散。
當年老皇帝的事情仿佛隻是一個開端,是蒙在真相之上的白紗,等待著他卻揭開,去尋求其下的真相。
而從鬼影的言語中他可以確定,眼前的鬼影是認識自己父母的,不止如此,他們可能還極為熟悉。
“前輩有何見解都可直抒胸臆,隻要您不介意驚瀾知曉太多。父王留下這一指示,自然有他的道理。”
少年清逸的聲音在夜空中響徹,淡然而平靜,仿佛說的這件事與他無關。可誰又能知道,這一切曾經帶給他的傷痛,是多麼的慘烈。
望著玉驚瀾那古井無波的神色,鬼影眼中的火焰輕輕的晃動著,幽暗,卻又神秘。他仿佛在笑,笑眼前的玉驚瀾可以這般坦然視之。
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果非善茬。
嗬嗬,既然他們那麼知曉當初的一切,那他一點一點的告知他們,又有何妨?
而且他竟突然有了一個,極為完美的創想。這個創想,他就是想想,竟都覺得有些難以抑製的興奮。
“賢侄,人生在世,你可知一句話?”
鬼影忽然偏頭,眺望著那被重重包圍,卻有內力不斷震蕩的大殿。他知道,在哪裏此刻正有激烈的交鋒在上演。
一切也都跟他之前想的一般,沒有太大的出入。
“小丫頭驚才絕豔,比起你那曾經的紅顏知己淩淺,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賢侄你有沒有想過,女人心,海底針呀……”
“您這是何意?”
玉驚瀾聞言,眉頭頓時微微一蹙,那波瀾不驚的鳳眸,也終於因此而有了一絲明顯的變化。因為鬼影話中提到的,是他最為在意的人。
鬼影此話暗指顏兒,究竟居心何在?
“嗬嗬,賢侄莫要著急。雖說小丫頭乃是世上難得的絕代佳人,可我這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並未有要與你爭奪的意思。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可您姑姑她們的例子,難道還不明顯?”
鬼影將玉驚瀾神色暗含怒意,頓時笑著打趣道。因為他的下一句話,方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所在。
“女人啊,從來都是極不穩定的罌粟,她們會隨著風飄搖,隨時都充滿著變數。你就真的,相信她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