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
銅鏡之前,少女一襲白衣,一雙清澈的眸子如被雪洗過般,晶瑩剔透。
她望著鏡中的自己,玉手攜著木梳,將自己如墨的青絲,一點點梳理開來。白皙精致的嬌顏,瓊鼻如玉,眉若遠山。
那首動人的詩句,仿佛是她此刻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少夫人乃是人間絕色,少主能有您這樣的妻子,是他的福氣。就算您要等少主回來,也無需如此慎重吧。”
琴魔掩麵輕笑,那張嫵媚的臉龐,滿是欣慰。她仿佛是一個長輩,在看著自己鍾愛的後人。少夫人,果真是得到小姐認可的人呢。
“眼看還有三日,便要去寧西了。我想在去之前……”
雲汐顏將梳子放下,眉宇間染著羞澀。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她不知道自己的刻意梳妝,驚瀾會不會喜歡。
望著少女的一臉窘迫,琴魔卻未再開口,隻是望著她笑。這些小夫妻的心思,她們可難猜。這不,她們少夫人一早便把少主趕出去了。
這世上,恐怕也隻有她一人,敢這麼對待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玉王殿下了。
“琴魔,你,你去叫他回來吧。”
雲汐顏在反複收拾之後,終於對自己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琴魔聞聲,端端是露出了一抹竊笑。小丫頭終歸還是小丫頭,雖說已有了指點江山的造化,卻依舊逃不開這少年心性。
眼見著琴魔出門,雲汐顏才緩緩起身,坐到了床邊。小手輕撫著胸脯,感受著其下近乎瘋狂的律動。
南關城牆上,少年玄衣如墨。
城牆高百丈,他坐於其上,鳳眸深邃的眺望北方。在這南關以北,便是寧西的地界。他正靜靜地看著遠處,暗自出神。
其實不止是雲汐顏,連他也對寧西,有著別樣的情緒。
他說,他不在意雲汐顏去麵對蕭逸宸,可他真的不在意嗎?是的,他從不曾把蕭逸宸當做對手,卻並不是滿不在乎。
他是貪心的,他希望他的顏兒永遠在他的身邊,在他視線可及之處。因為他怕,自己會像當年一樣,再次失去她。
但麵對少女眼底的渴望,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絕。因為那是她的夙願,她必須去完成。
冷冷的夜風拂過,他如玉刻般的五官,竟都染上了寒霜。有時,他也會討厭自己,竟這般自私貪婪。
“喲,黑心狐狸。聽說你被小爺那妹妹,趕出來吹冷風了?”
不遠處,一道藍衫身影,優哉遊哉的踱來。他那雙琥珀貓眼,上下打量著玉驚瀾,露出得意的笑。
“嘖嘖,想不到你這黑心狐狸,也有今天。”
安澈走到玉驚瀾身邊,不知是從哪裏摸出了兩隻白玉酒壺。伸手遞到玉驚瀾麵前,輕輕地揚了揚。
“別愁眉苦臉的,不就是媳婦兒要去寧西嗎?我家阿瑤也在寧西呢,咱們兄弟兩也算同病相憐,走一個?”
玉驚瀾瞥了安澈一眼,他不想接,可安澈卻不幹了。直接是蠻橫的往玉驚瀾手裏一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