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下,蕭逸宸等人靜靜地等待著。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高台上的眾人終於起身,緩步而下。
他們並未如武林高手般施展輕功,而是一步一個腳印,走的從容不迫。特別是最前方的少女,仿佛在刻意壓慢速度一般。
蕭逸宸緊緊地盯著雲汐顏,從扶桑下來向他稟報說,對方讓他等著的時候,他的心中便有了怒意。
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當初即便是淩淺,也不敢讓自己這般等候。若非為了墨幗庸,為了解天寧之局,他何故要看她的臉色?
一時間,整個廣場都被低氣壓所籠罩。
在這般凝重的氣氛中,唯有一道身影依舊隨意。冬老握著他的酒葫蘆,不知又從那兒摸出雞腿,大快朵頤起來。
目光時不時掃向周遭,保持著常人所不能察覺的警戒。可忽然,他的神色卻微微一動。而後輕輕地搖了搖頭,暗歎一聲。
“現在的年輕人呀,嘖嘖,年輕還真好。”
廣場之前,雲汐顏依舊步伐緩慢。即便此刻的她萬眾矚目,卻未見那張如花嬌顏上,有一絲一毫的波瀾。安靜,對一切視而不見的安靜。
在她的身側,辛雅握劍跟隨,一步步,走的恭敬萬分。鬼修回眸,目光驚異的望著她。他從未見過,辛雅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
一向囂張跋扈的她,方才究竟經曆了什麼?
終於,雲汐顏等人抵達了廣場的中央,站在了蕭逸宸與百官的麵前。她眸色瀲灩的掃過躺倒在地的淩峰,神色怡然。
“丞相大人可真是狠心呀,您看看我的脖子,我可險些成為劍下亡魂了呢。”
地上,淩峰瞳孔一縮。不知為何,他覺得眼前這個身姿纖細,仿佛風都能吹倒的少女,竟散發著比蕭逸宸還要危險的氣息。
但他也明白,雲汐顏此話,不止是說給他聽的。
他一個要靠北鳶軍隊活命的敗將,此刻恐不是重點。
果然,那聞言的蕭逸宸,比起他淩峰的臉色,還要蒼白。蕭逸宸回眸,望向對淩峰輕笑的雲汐顏。
他喉結滾動,思索了好半晌,方才輕聲溫柔道:
“煙寒,你知曉的,方才情況緊急。朕,朕也是迫不得已,想要解決了眼下的局麵,方才顧得上救你。不然我們的所有計劃,皆會毀於一旦。淩峰的狠毒,你也是知曉的呀。”
“恩,我知道。”
雲汐顏輕輕點頭,終於把笑顏轉向了蕭逸宸。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從不知忠義為何物的男人。可他唯有一點是出彩的,那便是他總能把自己的陰險毒辣,歸咎於旁人。
而且歸咎的義正言辭,沒有絲毫的羞愧之心。
“我們千方百計的謀劃,就是為了眼前的勝利。所以您說的,煙寒都懂。煙寒豈敢怪罪於主君?士為知己者死,煙寒的死,若是能成就您,豈不是死得其所嗎?”
雲汐顏的笑,依舊是溫柔的。她的話,說的蕭逸宸心悅誠服。因為他就希望雲汐顏如此,所以他願意去相信,這是雲汐顏的實話。
“煙寒,淩峰狠毒,他竟與北鳶勾結,想要滅了我寧西。如今十萬北鳶大軍兵臨城下,我們的勝利恐會出現變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