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一切,都要從二十年多前,一場於我而言的劫難說起。我本出生南疆官家,父親官至大理寺卿。可他一生清廉,不願與官場為伍,樹敵無數。終為我家,招來滅門之禍。”
聖姑垂眸,自顧自的回憶著。
“那日漫天殺戮,年僅十六歲的我,在所有家人的掩護之下出逃。可無論我怎麼逃,都逃不脫一眾殺手的追逐。我以為,我的生命會就此戛然。可夜色中的劍光,點亮了我對生的希望。”
那一夜,少女紫衣縹緲,靈動如畫。手握長劍,英姿颯爽。仿佛是那片夜空中,最絢爛的風景。
少女問她,想報仇嗎?也問她,想過未來嗎?
如今的她,已然記不得自己當初的回答,可她卻記得,少女對她的鼓勵與支持。給予了她再次站起來,報仇雪恨的勇氣。
而這個紫衣少女,便是寒惜落。她奉之為主,此生不渝之人。
在那一夜,她不止見到了寒惜落,她見到的,還有那個立在寒惜落身邊,手握玉蕭的白衣少年。
那時的白衣,若被雪水洗過一般,純潔無瑕。一如那個俊美如畫的男子,不染纖塵。無論寒惜落做什麼,他總是微笑的站在一邊,她就是他眼中,最美的日出風景。
不問前程,不究歸期。
他是誰呢?他是鬼影。
“他們幫我報仇,教我武藝,也帶我認識了當初的王爺和王妃。我這才知曉,他們四人本不相識,而是在闖蕩江湖時,意外相交,成為一段佳話。年少不識愁滋味,他們渴望自由,渴望著不受家中名望所支配的人生。”
林渺的話,依舊很輕。她娓娓道來,將自己與四人的一切過往,安然呈上。那曾經是她們五人,最快樂的時光。
她是後來者,亦是其中實力最弱,資質最差之人。可她們從未嫌棄過她,也從未苛責過什麼。
她甚至得到了四人的指點,方才有了今日的造詣。
“所以,我娘與鬼影,他們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雲汐顏聽著林渺的敘述,心中動容。
當初的那對少年少女,儼然像今日的她與驚瀾一般。他們攜手闖蕩江湖,有過生死相依,有過翹首以盼,終於明確彼此的心意,相約相守一生。
可究竟是什麼,讓原本的約定化為泡影?
一個化為魔頭,對當初的故友拔劍相向,對自己的愛人,麾下屠刀。一個另嫁他人,歸隱於世,即便身有再戰之力,卻依舊墮入深淵。
這一切,究竟為什麼?
這個疑問,不止令雲汐顏心痛,同樣也讓玉驚瀾蹙眉。一雙璧人,卻走到這般結局,不可謂不令人痛惜。
“是呀,他們原本天造地設,此生不渝。可奈何命運,便是這般弄人。不知你們可曾聽聞過那血月神教?”
“血月神教?”
玉驚瀾抬頭,那雙鳳眸都因此微微一暗。他仔細的思索著,忽然想起了什麼。
“我在父王留下的手記中,曾無意翻得一二。據聞這血月神教乃是二十年前,武林中的一大邪教,其中陰邪之人無數,江湖人人得而誅之。不過我夜明城向來處於塵世之外,我外公到是未曾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