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爸爸斜躺在床上,拉開被子,有生以來第一次為父親蓋上被子,謝晟的手都有些發抖。父親以從未有過的虛弱麵對他,在他印象中,父親永遠像山一樣挺立著。
父親拉著他的手,睜開眼睛,說:“老大,你怎麼一個人就回家了?是不是和殊顏吵架了?你長年在外東跑西跑的,殊顏一個人在家既要帶孩子,又要上班,有點抱怨是應該的。”
謝晟擦了擦不知何時流下的眼淚,聲音有些哽咽了:“爸,人死不能複生,你不要太難過。”
“爸不是為了你成叔而難過。”謝喬生虛弱地說。“老大,爸爸老了,好多事情都無能為力。”
“爸,有什麼事情你給兒子說,兒子替你分擔。”謝晟說。
“你有這份心,爸爸就感到欣慰了。”謝喬生稍微欠了欠身子,更緊地握了握兒子的手。“去成叔的墳前上過香沒?”
“去過了。”
“老大,成叔在世的時候最疼你,本來該等你回來為他披麻戴孝,可是??????你生性自由,爸爸想著小時候對你虧欠甚多,所以這些年任由你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爸爸的話還未說完,謝晟就接了話:“爸,你需要兒子做什麼,盡管吩咐。”
謝喬生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有些事情,你也該知道了。”
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講完,謝晟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看著精神不振的父親,問:“這都是真的?”
謝喬生坐了起來,再次握著兒子的手,他說:“老大,爸爸知道你做著自己最喜歡的事,過著悠閑自在的生活。現在突然要把重擔放在你的身上,爸爸真是於心不忍呀!”
謝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跪在父親麵前,聲音雖然哽咽,但卻非常堅決:“爸,我是老大,我不能再當家裏的蛀蟲。現在,是我承擔責任的時候了。”
謝喬生聽了兒子的話,一下子振奮起來,他從床上下來,扶起兒子,激動地說:“好!好!”
“爸,需要我做什麼,你盡管說。”
謝喬生拉著兒子的手,說:“走,去書房。”
謝晟見爸爸的精神一下子好起來,就扶著爸爸,又回到書房。
裴殊顏和小饅頭還在客廳裏焦急地等著,見父子倆出現,就趕緊迎上去。
“小饅頭,你可有時候沒上家來了。”謝喬生拍拍小饅頭的頭,慈愛地說。
“謝伯伯,我們??????我們想來問問玉姐姐的消息。”小饅頭知道這個時候問不合時宜,但心裏著急,也不得不問。
“你玉姐姐在美國很安全,你不用擔心,多為肖總分擔點吧。”謝喬生說。
謝晟插話道:“我和爸爸有事要談,你們先回家去。”
裴殊顏見自己的老公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嚴肅過,拉著小饅頭告辭離開。
進到書房,謝喬生從腰間取下一串鑰匙來,分開書架上的書,對兒子說:“老大,爸爸所有的秘密都在這裏麵。爸爸現在就把這些東西交給你。”
謝喬生從暗格裏取出一個保險箱,當著兒子的麵打開,把裏麵的東西一件一件往外拿。
“兒子,這是紅花街成員的名單,是你成叔用性命換來的。好多老人都不在了,幸好老人們都感念拉拉的好,生前都傳承給了子孫。這些人有在商界的,有在政界的,都是些舉足輕重的人物。我把紅花街交給你。現在是非常時期,打虎親兄弟,爸爸風燭殘年,隻得把擔子壓在你們兩兄弟身上,希望你們兩個齊心協力,共度難關。”
謝晟慎重地接過去。謝喬生又拿出一枚金牌,放在兒子手上。謝晟一看,是一枚有著蘭花烙印的金牌。
“這是紅花街的信物,會長是金牌,成員是銀牌。你收好。”
謝喬生又從保險箱裏拿出一方絲巾,說:“這是小玉媽媽留給她的,是她身份的信物。”
謝晟又點點頭,把東西一件件放回保險箱,從爸爸手裏拿過鑰匙,關上,放回原處。
“爸,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謝晟感到自己一下子真的長大了。
齊雲楓費了不少功夫才找到羅伯特,在英國居然還有手機信號不能覆蓋的地方。幸好羅伯特醫院裏有個同事曾經和他一起回過鄉下他爺爺家,不然他隻能無功而返了。
齊雲楓趕到羅伯特爺爺家的時候,祖孫兩人正坐在爐火前。家裏的傭人帶他到祖孫二人跟前,羅伯特的爺爺居然也站了起來,他看著孫子和好朋友互相擁抱,並把他介紹給自己。
“來,爐火邊坐著。”爺爺說。“這幾天老聽他們幾個提到你。我這老頭子也想認識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