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平米的房間,燈光有些昏暗。
這是聯邦治理下,索隆圍城提供的救濟房,蘇莫在這個房間已經住了3年,古舊的地板,潮濕的牆壁,怎麼打掃都透出一股腐朽的味道。
房子外的複興大道十分的吵鬧,因為今天將是一個不眠夜。
“索隆需要藝術!”
無論是索隆的貴族還是平民,都在同一時間走上了街頭。
他們高喊著口號,將這座建立了近五百年的人類圍城變得喧囂。
“看看吧,就連肮髒的地穴侏儒都在扭著屁股跳著他們滑稽的舞蹈,嘲笑索隆人沒有藝術。”
震撼人心的呐喊,規模龐大的抗爭,幾乎囊括了所有的索隆人。
但這和居住在救濟房的蘇莫沒有半點關係,他饑餓得眼眶都凹了下去,他吃的最後一塊黑麵包還是三天前。
餓著肚子,談什麼藝術。
也不對,在這破舊的小屋中唯一的桌子上,還殘留著一些作畫用的染料和畫板。
哪怕貧窮,也在追求藝術的道路上,這是這個時代人類的寫照。
透過破舊的窗子,在複興大道中間的複興廣場上,掛著一塊巨大的屏幕,屏幕上正反複播放著一些奇怪的畫麵,一隻愚蠢的貓追逐著一隻滑稽的老鼠。
這個畫麵雖然短暫,卻是文明斷層以來,修複的唯一文化作品。
自一千年前,人類進入黑暗時代,無處不在的輻射摧毀了文明……
黑暗大時代持續了一千年,直到百年前,人類才走上了文藝複興的道路。
人們羨慕和渴望千年前的藝術和文明。
但可悲的是,失去的文明想要被找回,其中的艱辛無法想象。
人們隻能通過一些古老的遺跡追溯美好。
這是一個可悲的時代,對藝術的追求到了瘋狂的地步,卻缺少挖掘藝術的途徑。
廣場上充滿了瘋狂的浪潮,激動,感慨。
蘇莫在這充滿渴望的聲浪中閉上了眼睛,一個哪怕餓死也在追求藝術的靈魂就這麼可悲地逝去。
蘇莫死了。
但另外一個靈魂卻悄然蘇醒。
“好餓”
他抓著雜草一樣的頭發從床上爬了起來,他甚至懷疑他的腦袋能在下一刻直接爆炸。
不同的記憶,不同的思維碰撞。
汗水從額頭流下,青筋從皮膚下麵鼓了出來。
“原來,你也叫蘇莫啊。”記憶終於融合在了一起,他甚至能感受到這具身體逝去時的不甘,不甘心沒有親眼看到人類文化的複興。
“不甘心嗎?”
蘇莫艱難的起身,“既然接替了你身體,那麼就讓我送你最後一程,安心的去吧,怎麼說我也是被各種報紙雜誌媒體喻為最年輕的藝術家,導演,作家……”
狹小的房間,昏暗的燈光。
一個瘦小的身體,蘇莫拿起房間中一塊破舊的畫板。
“嘩嘩嘩!”
畫筆在缺了角的破舊畫板上飛馳。
“呼!”
畫板被填滿。
蘇莫的身體中有什麼東西悄然散去。
“這就滿意了嗎?”
“可惜,我不滿意啊。”
蘇莫看著眼前的畫板,僅僅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殘次品,這裏的條件還有身體的狀況完全無法發揮出他的水平。
最年輕的藝術家,導演,作家……
但更多的是,傲慢的蠢貨,恃才傲物的垃圾,目中無人的混蛋,不檢點的小癟三……那些八卦小報上這些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