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被這種既模糊又刺耳的鬼哭狼嚎驚得麵無人色,強壓下心中的不安胡亂應付道:“大概是屍體遇火發出的響聲吧!”
豆子卻不合時宜地嘟囔道:“屍體遇火的響聲絕對不會像人哭泣一樣,這分明就是鬼哭……”他下麵的話沒說完,我們也假裝沒聽見,匆忙離開這塊是非之地。
誰也顧不上再提原先擬定好的去古樓蘭尋寶的雄偉計劃,我們四人都憋著一口氣,共同的目標變成了離開這片神秘莫測的冰穀。
在這裏最大的危險並不是遇見雪豹、雪狼這一類的猛獸,也不是遇見神乎其神的地火,而是冰川斷裂滑坡和雪崩。
先前我們十個人在山裏轉來轉去就不敢開槍,現在也一樣,對於我們來說,手裏裝備精良的槍支還不如牛角刀和匕首來的更實用。
一連數日,我們都在暴風雪中前行。
好在石頭對挖雪地鼠很有經驗,豆子又懂一些陰陽風水,漸漸地,視野裏的山勢越來越平坦,偶爾還能在積雪不算太厚的地方看見裸露出來的點點山脊。
我知道我們快要走出慕士塔格峰了,求生的欲望開始變得空前強烈,疲勞和饑餓陣陣襲來,警惕性卻逐漸放鬆,懸著的心也終於落回到了肚子裏,我們誰也沒想到巨大的危險正在悄悄逼近。
正午時分,我下令休息,石頭在附近挖了幾隻雪地鼠,豆子和小西安連皮都來不及剝掉,便匆匆烤上了。
石頭討好地蹭到我身邊說:“羊頭?看這山石,最晚明天我們就能走出慕士塔格峰了,今晚能不能不挖雪窩子,找個避風的地方把羊毛氈子用槍杆支起來湊合一夜?”
正在烤鼠肉的豆子和小西安眼睛一亮,都抬起頭來看著我。
當時怕帳篷裏帶出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我們把帳篷燒了,所以晚上我們隻能挖雪窩子過夜。
這雪窩子並不好挖,上麵隻有幾公分的雪層,下麵都是厚厚的冰,高原地區缺氧嚴重,每挖下去一點,都要耗費極大的體力。
最關鍵的是這雪窩子晚上住起來提心吊膽,挖的挖得太深,晚上的暴風雪會把我們活埋,挖得太淺,又怕給雪狼等野獸打牙祭,所以每隔一至兩個小時我們就要起來把雪窩子裏的積雪清理出去。
這樣來回折騰,整個晚上都在迷迷糊糊的挖坑中度過,實在是件得不償失的事情。
現在快要走出雪山了,饑餓和疲勞讓我們一躺下去就再也不想站起來,大夥兒都想睡個好覺。
豆子名叫豆子,人卻生的跟頭牛般壯實,此時勉強能撐住。
石頭長年累月地生活在新疆,臉上也全是倦容。我們四人中隻有小西安最瘦弱,身體素質也相應地比我們差。
看看四周的地形,再看看小西安渴望的眼神,我不由地點點頭,說:“那好吧,今晚我們就不挖雪窩子了,不過警惕性不能放鬆,晚上我們分成兩組值夜。”
見眾人都不反對,我繼續說:“上半夜我和小西安值,下半夜豆子和石頭來值。”
豆子厭惡地等了一眼石頭,小西安看著我喉結滾動兩下,但兩人都沒有說話,我便揮手要他們分頭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