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口咬得又深又狠,血液像洪水般“汩汩”往外冒,那雪人不顧肚子上的傷竟“咕咚咕咚”大口飲起同類的血來。
我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這雪人也太殘暴了,不但吃人,連同類也吃,簡直就是吸血鬼。
我嚇得腿肚子直抽筋,先前還熱血沸騰地要救小西安,這時隻想著離它們越遠越好。
牛角刀也不要了,連滾帶爬地跑出十幾米遠才敢回頭。
兩隻雪人瞬間便扭打在了一起,地上的積雪被它們紛紛揚起,隻看見白霧裏亂糟糟的,耳邊全是動人心魄的嘶吼聲。
我的潛意識是撒開腳丫逃命,可是冷靜下來卻想起雪牆後的豆子和石頭一直沒有露麵。
雪人撲我隻發生在一瞬間,我當時隻聽見豆子的喊聲,之後便再沒聽見絲毫動靜,心想莫不是他倆都已慘遭毒手成了雪人肚子裏的雜碎,要麼就是石頭臨時反水,把豆子給害了?
總之此時我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什麼想法都有。
來不及揣摩,我又奔了回來。
兩隻雪人打得難解難分,剛才事發突然我雖然沒看仔細,但也看出來這兩隻雪人都不是擄走小西安的那隻,心裏一連罵了幾聲“操你祖宗的”,真是夜路撞見鬼,哪壺不開偏提哪壺,雪人倒是引來了,還引來了倆,但偏偏都不是我們要找的那隻。
此時,我也顧不上這兩隻受傷的雪人,趕緊繞到雪牆後。
看清雪牆後的情形我的頭皮都要炸裂開來了,難怪豆子隻喊了一嗓子便沒了聲,感情是這麼個情形。
豆子的整個身體都被一隻高大的雪人用屁股擠壓在雪牆上,那雪牆經過一夜冰凍,比金剛石還要堅硬,也虧得豆子是條血氣方剛的漢子,硬是拚足最後一口氣用雙臂死撐著緊緊抵住雪牆,把臉貼在窟窿上,這才沒有當場把五髒六腑從屁眼兒裏擠出來。
石頭也沒閑著,被雪人一隻大手牢牢卡住脖子,依然拚了死力氣用牛角刀一下下往雪人的手臂上紮。
可這雪人仿佛不知疼痛似的,就像貓捉老鼠,玩一般戲謔地瞪著石頭,並沒有嚇死力氣把石頭捏死。
我很奇怪這樣的情形是怎麼造成的,憑著石頭和豆子的身手不可能輕易被製服,現在怎麼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麵。
不過也許正是石頭分散了雪人的一部分注意力,豆子才沒被雪人直接用屁股壓死。
想那雪人的身高,要掐死石頭簡直是小菜一碟,它幹嘛要彎腰屈膝費這麼大勁掐住石頭的脖子,又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血越流越多?
正想著這雪人幹嗎不兩隻手同時上,猛地看見雪人的腳上都是血,腳旁還隱隱露出一雙手,那雙手正緊緊握著一把牛角刀的刀柄,牛角刀已經完全沒入了雪人的腳背。
我腦子“轟”地一下,頓時明白過來,這才是擄走小西安的那隻雪人。
小西安沒死,他還被羊毛氈裹著,隻是被雪人倒提著,這雪人被豆子和石頭纏得無法抽身,小西安也甚是機靈,居然在羊毛氈內想辦法抽出了牛角刀將雪人的腳釘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