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逃出白楊溝,眾人身心疲憊,頭領卻命令駝隊取道幹溝。幹溝地勢險峻,僅有一條鳥道盤旋前行,向導極力反對,最終無果。
我和豆子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態看他們窩裏鬥,卻發現石頭在身後若有所思地看我。
豆子對石頭向來沒好感,見石頭有意回避我的目光譏諷道:“大老爺兒們,整天像小媳婦兒似的,想說啥爽快點,別扭扭捏捏在身後搗鬼,也不嫌滲得慌。”
石頭把頭扭向一邊裝作沒聽見,我站起身想過去和他聊幾句,卻看見頭領和向導向我們走來。
頭領眉頭微蹙,說:“等天黑之後我會先進入幹溝,這段盤山道路加快腳程隻需要四個小時,如果我能安然通過,就放一顆信號彈,如果到明天天亮的時候我還沒有給出信號,那就是我遇難了,你們再取道冰達阪吧。”
向導完全放棄自己的想法,平靜地說:“駝隊不能離了你,晚上還是讓我帶著羊頭、老爹和小西安一起過幹溝吧,你再派其他幾個人跟著我們。”
我暗罵一聲老狐狸,石頭卻突然說:“小西安留下替老爹喂駱駝,我和羊頭跟你去吧。”
豆子有點憤懣,想搶白石頭幾句,頭領卻點了點頭。
頭領的反應讓我很吃驚,向導的安排看似無意,卻陰狠歹毒。
豆子和石頭不和,小西安能力有限,他刻意分散開我們四個,讓我們難以互通消息,又要顧慮同伴的安全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這種安排是鉗製我們最好的辦法,我以為石頭插話一定會挨頭領訓斥,沒想到頭領竟答應了。
豆子和我在逃亡路上配合默契,對於石頭故意接近我十分反感,乘頭領不注意悄悄問我:“羊頭?那塊狼臂石你還戴著嗎?”
“狼臂石?”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問:“什麼狼臂石?”
豆子哭笑不得,“就是當初你要下雪坑救黃毛子時我給你的那塊黑石頭。那可是我的傳家寶,最能辟邪。”
豆子一提醒我才想起那塊黑乎乎戴著腥臭的石頭,趕緊從衣領裏掏出來遞給他說:“既然是你祖傳的,你小子還是自己留著辟邪吧,別被我搞丟了。”
豆子“呸”了一口,說:“我看這幹溝上空的瘴氣不同尋常,估計裏麵不太幹淨,所以才提醒你。頭領不知道在整啥幺蛾子,你自己小心點。”
浮動在幹溝上空的瘴氣在月光下像一團濃霧,向導提著馬燈走在最前麵,我和豆子緊隨其後,身後是老爹和其他三人,我們的臉上都蒙著被水打濕的黑布。
走到穀口我停下來從衣領裏掏出狼臂石遞給石頭,“把這個戴上,豆子說能辟邪。”
“狼臂石?”石頭低聲問道:“豆子給你的?”
我笑道:“你還挺有見識,這個都認識。你身上的傷還沒好透,趕緊戴上吧,省的咱們走不過去我還得把你背出來。”
石頭也不推辭,將狼臂石戴在頸上,說:“狼臂石是沙漠裏最好的辟邪物,有經驗的獵人都會在身上佩戴狼臂石,這樣既不會被狼群襲擊,還不容易在沙漠中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