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寶的誘惑力是不可估量的,我雖然不是什麼賊眉鼠盜之輩,但也不會放著白花花的銀元不拿。見石棺的右角有個突出在外的凹槽,我把火把固定住,便尋找下手的地方。
這石棺內也許裝殮的不是什麼大人物,所以棺蓋旁又道縫隙,我隻是順著縫隙的方向稍一用力,棺蓋便被我推開了。
冷不丁從裏麵竄出來幾隻大老鼠,“吱吱”叫著消失在墓室盡頭。我看也沒看便將黑驢蹄子丟了進去,半天也沒有東西從裏麵爬出來,我抹了把額上的冷汗,穩住心神才敢探頭查看棺材裏的東西。
棺內裝殮著一具屍體,早已幹枯變形,但保存完好,滿頭卷曲的黑發顯示死者是個女人。女屍身邊的陪葬品胡亂擺放著,看上去被人翻動過,難怪我輕易就能打開棺蓋。
我撿出黑驢蹄子重新揣進懷裏,仔細翻找,不知道上一批盜墓賊要找的是什麼,女屍身上的首飾和陪葬的玉器完好無缺。
女屍的手腕上有隻玉鐲,通體碧綠,流光溢彩,一看就不是凡物,但手鐲很小,要取下來必須折斷女屍的手腕,我發過誓不損壞棺內屍骨,想了想便放棄了。
我對女屍的身份不感興趣,現在石頭不在身邊,不用顧慮他的老祖宗。反正死了的人戴著這些東西遲早都要上供給盜墓賊,既然誰拿都是偷,我便盡可能地把能摘下來的東西都揣進懷裏。
剛直起身,肩膀上便被人重重地按住了。這一下來的太突然,我絲毫沒有防備,心中一驚,往前跨出一步差點栽進石棺中。
我張嘴便罵:“媽了個把子,哪個狗日的在背後襲擊老子?”
剛罵完便覺得不對,這墓室裏全是死人屍骨,隻有我一個活人,難道真如石頭所說,古樓蘭人不喜歡在棺樽內設置暗器,卻用他們的智慧留下了守護者?
想到堆積如山的屍骨,我的冷汗頓時順著脊背流下來,尚未來得及回頭去看,背後緊跟著貼上來的一個熱乎乎的身體。
這一下直驚得我頭皮都要炸裂開來,來不及多想,雙手便往肩上摸去。沒想到觸手卻是一雙毛茸茸的爪子。
我渾身起了一層毛栗子。
這絕對不是人的手掌,也不詐屍,這應該是一雙動物的爪子,而用這種方式襲擊人的動物隻有一種,那就是狼。
我在“盛閻王”手下時常和大夥兒聚在一起胡吹亂侃,那時最喜歡聽得就是老一輩人打獵的故事。
當時老兵都還是新兵蛋子,他們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年輕後生初來乍到,條件艱苦不堪,為了改善夥食經常會在沙漠裏抓野兔,有時也可以捕捉到狐狸和旱獺。
外出捕獵是被嚴厲禁止的,但新兵嘴饞,便會在深夜冒著被槍斃的危險相約進入茫茫的大戈壁,幾個新兵為了圍追野兔經常散開來,這就給了狼絕好的偷襲機會。
狼襲擊人的時候不象捕捉其他獵物,他們會狡猾地立起身體,從身後將雙爪搭在人的肩膀上。
人的習慣性動作都會回頭察看,隻要一回頭,狼就會張開血盆大口緊緊咬住人的喉嚨直到斷氣為止,我所在的連裏就有不少新兵死於狼口。
現在這兩條粗大的狼爪就緊緊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能聞到狼身上特殊的腥臭味,也可以強烈地感受到狼嘴噴出的熱氣。
我很清楚這隻狼在等著我回頭,隻要一回頭,我就會變成下一堆白骨,永遠留在這個大墓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