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搖頭說:“我雖然不認識這隻神獸,但能肯定它不是龍的兒子。龍生九子個個不同,古西域文化與中原文化之間差別雖大,但卻有著緊密聯係,樂器、房屋、兵刃上配有龍生九子的圖飾偶爾也能看見,但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把龍生九子刻在棺材上的。”
我說:“所有神獸中隻有龍頭頂長角腳踏祥雲,這不是龍的兒子還能是什麼?”
石頭笑道:“羊頭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古時候的圖騰雖然大多都是由龍演變來的,但西域卻不遵循這規律,古代西域文明融合了佛教和伊斯蘭教的精華,不但博大精深,而且奧妙無窮,再說這世上長角的也不僅僅隻有龍。”
我咂著嘴摩棺蓋上的野獸說:“這麼華麗的東西要是帶出去怎麼也能賣個好價錢,就算留在家裏做個擺設也養眼,我怎麼看都覺得和它有緣……”
話還沒有說完,石頭突然按住我的手說:“別動!”
我嚇了一跳,我和石頭說話時手剛好按在神獸的頭部,它頭頂的雙角便被我遮住了,這獸沒了角,竟然在火光下起了變化,身體四周的花紋隨著火苗的跳躍組成了一副奇怪的圖案。
石棺通體墨黑,陪葬室裏的光線不足,我先前的注意力都被神獸吸引,絲毫沒注意棺身上的圖案,現在石頭經提醒才發現這具石棺通體刻滿了花紋。
我將火把取下來靠近照,才發現棺身上刻的是一組連貫性的敘事圖案。
這圖案從棺蓋上的神獸開始,最後也止於棺蓋上的神獸,大致意思是慕士塔格峰之巔住著一隻神獸,平時吞雲吐雨,掌管著大雪山內的天氣變化和生命延續。神獸居住的祥雲內有座神殿,殿內暗藏著無數珍寶。
忽然有一天,偷窺者圍攻了神殿企圖盜走殿內的財寶,神獸設計將偷窺者引入雪山深處卻誤入獵人們的陷阱,偷窺者和獵人各有所圖聯手出擊,神獸在走投無路之際引發地火燒死了偷窺者和獵人,最後自己化身為邪惡的魔鬼讓誤入慕士塔格峰的人們屍骨累累。
石頭將龍生九子的典故詳細告訴我,卻依然猜不出石棺棺蓋上雕刻的神獸是什麼。
我對這神獸情有獨鍾,愛不釋手,無意中遮住了龍角,光線突變,棺蓋上的神獸居然起了變化,和棺身上隱藏的暗刻連接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我對考古之事完全不懂,但仍能看出故事的大概。
石頭見我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問道:“羊頭?你看出這圖案是哪裏了嗎?”
我征詢地看著他說:“這好像是慕士塔格峰。”
石頭點點頭又問:“你不覺得這石棺上刻的故事似曾相識嗎?”
我猛地想起在慕士塔格峰我們遇到黃毛子和雪豹的那一夜,不由地驚呼道:“你是說這隻神獸是雪豹?”
石頭滿臉激動地說:“我起先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神獸,現在看來這的確是雪豹。”
我不確定地再看向神獸,歎道:“你老祖宗太有想象力了,雪豹也能刻成頭上生角、腳踏祥雲、渾身鱗甲的模樣,我先前覺得眼熟,現在想想到時和關內除夕舞獅用的麒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