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選擇好該走那條路就出事了,根據血跡延伸的方向,隻剩下第一個洞口和第三個洞口可以走,不過第三個洞內發出的聲音讓人聯想到焚風,在這裏我和向導的意見發生了衝突,他打算待人進入第一個洞口,我卻堅持走第三個,雖然第三個洞裏也許真的有焚風等著我們,但毫無疑問,沿著第一個洞走下去我們距離地麵越來越遠。
我剛帶著一部分人走進第三個洞口就出事了,後麵的人潮水般湧進來,推著我不由自主地往前跑。腳步停下來的時候,向導像一顆霜打的茄子看著我。
我盯著他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向導終於抬起頭說,“本來我是想你們願意走這條路我也不阻止,我帶剩下的人走第一個洞口,可是從那個洞裏突然伸出一隻黑色的大手,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把一個人拖進去了,有兩個人在驚慌失措下跑進中間的洞口裏去了。”
我仰天長歎,一個錯誤的決定又白白斷送了三條性命,真是出師不利,剛逃脫大蟾蜍的巨口,就先後在這裏損失了四個人。揉揉太陽穴,人已經找不回來了,再責備向導也於事無補。我拍拍向導的肩膀,說:“我們繼續趕路,剩下的人都相互照應著,絕對不能再讓一個人掉隊。”
向導的氣焰完全被剛才的突發事件打擊掉了,在郎中的攙扶下默默地跟在我身後。
我沒有再讓商隊的人走在最前麵,先前我犯了一個低級的錯誤,我太急於讓這些人做炮灰而忽略了一個事實,駝隊所有的人都算得上久經沙場,在麵臨危機的時候都會以最快的速度本能地保護自己,而這些商隊的人卻沒有任何經驗,在麵臨危險的時候木訥得如同三歲的小孩兒,這樣毫無意義地讓他們充當炮灰非但不能很好地保護駝隊的人,反而讓大家的精神陷入極度緊張之中。所以,現在我和走在隊伍的最前麵,小西安和老爹緊隨在我身後,我越來越確信玄石印章能夠在第一時間讓我感應到危險的來臨。我隱隱察覺到玄石印章和古龜茲王宮之間存在著某種聯係,仿佛是為了抗拒,玄石印章不斷釋放著它的力量,這塊曾經讓我們又恨又怕的石頭在這裏終於為我們敲響了希望的警鍾。
好在路雖然極難走,但卻始終沒遇到危險,轟鳴聲時遠時近,不過一直沒有怪異發生,我們到底走了多久自己也無法判斷,向導估計快天亮的時候,我們突然看見前麵有一團火光。現在看見火光就好比晴天突然響起個炸雷,所有的人都條件反射地端起了槍。
我楞了一下,突然大喝道:“放下槍,是頭領他們。”說著話我已經迎了上去,我迫切地希望知道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麼。
果然,還沒有看清人影,就聽見豆子的喊聲:“什麼鬼東西?不怕豆爺的牛角刀就放馬過來吧!”
我喊了一聲:“你小子還有工夫扯淡,看來離死還有點距離。”豆子就大呼一聲撲過來擁抱我。
豆子、石頭和頭領的氣色都很好,也沒有受傷,不過顯得很狼狽,石頭隻穿了件貼身小褂,豆子和頭領卻光著膀子,隻穿了條褲衩。
老爹趕緊從包袱裏給他們找衣服穿,短暫的寒暄之後,我們繼續往前走,一路上豆子都在繪聲繪色地向我和小西安敘述他們的經曆,當然我們說這一切都是避開其他人進行的,老爹和向導非常得力,帶著其他人走在最前麵,專門給我們流出說話的空間。
豆子平時就特能胡吹亂侃,現在更是添油加醋地把他們遇到的事情吹得天花亂墜,不過我不得不承認,雖然他們的過程沒有我們驚險,但情況比我們好不到哪裏去。”
豆子是在走到人皮燈籠前突然發現麵前空蕩蕩的,一開始他以為自己眼花了,可是一轉頭才發現身後除了石頭和頭領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三個人麵麵相覷,環境是突然改變的,快得讓他們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本來身處在空蕩蕩沒有邊界的正殿裏,現在他們身後卻是一堵牆。
豆子沒搞清楚狀況,還在自言自語:“從上麵掉下來的那個人自己跑掉了?靠,啥時候羊頭給咱們壘了這麼厚一堵牆?”
牆當然不是我壘的,所以在豆子意識到出事了之後,瘋狂地撲向了牆壁,像一隻困獸般團團亂轉,他們在無形之間竟被困在了一個狹小的房間裏,四麵都是牆,沒有門也沒有窗戶,鬼知道他們是怎麼進來的,豆子狂怒地用牛角刀挖牆壁,想挖開一個豁口看看,不過四麵牆壁異常堅固,與牛角刀不停碰撞,擦出無數火花,但牆體上連個痕跡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