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誇馮駿能深明大義讓人敬佩,倒讓馮駿不好意思起來,連忙說道:“我是先生的學生,請先生以後不要一口一個馮師長,這讓學生何堪。”
龔先生笑著說道:“馮師長雖是我的學生,但如今已是一位將軍,一位深明大義的將軍,是值得敬重的,也是我這個先生感到欣慰的。”
“先生過獎了,學生有愧啊!”馮駿連忙道。
龔先生笑了一下,沒有再多說下去,準備告辭了,說道:“馮師長軍務繁忙,我就不再多打擾了。”
馮駿見先生告辭,連忙挽留先生,說道:“學生尚未拜望先生,先生卻先來了,讓學生深為愧疚,先生既然來了,學生無論如何也要好好地招待先生,不然傳出去我在安平還能有顏麵?”
馮駿說什麼也不讓先生這就走,極力挽留先生,並讓副官傳下話去,要設宴款待先生。龔先生見馮駿心誠,答應留了下來。
馮駿見先生答應,好不歡喜,對先生說道:“學生還有許多的問題想請教先生。”
龔先生哈哈一笑,說道:“馮師長請不要說什麼請教的話,我們共同討論。”
馮駿便把心裏一直藏著的問題一一說了出來,最後說道:“學生實是愚鈍,至今不能明白,為何我總是感覺我想要實現的理想,總是讓我遙不可及。”
龔先生明白了馮駿的意思,開始詳細地為馮駿逐一分析。馮駿越聽越明白,越聽感歎也就越多,對先生的敬重更多了。
先生說的那些話,每一個字都深深刻在馮駿的心裏,這比當年更讓馮駿熱血澎拜。馮駿立在沙盤前,恨不得即刻飛撲抗日的最前線——
就在馮駿心潮澎拜之時,衛兵報告四爺來了,馮駿轉過身來時,四哥已經進來。馮駿突然感到自己有許多的心裏話想要與人述說,四哥是最值得他信賴和可述說的,連忙請了四哥坐。
馮風瞧出了七弟的意思,卻故作不知,說道:“七弟,明天就要開始‘剿匪’了,是不是很期待啊!”
馮駿搖了搖頭,說道:“四哥,我有許多的話想要說,卻又不知對誰說去,隻有對四哥說了。”
馮風“哦”了一聲,頗感好奇地問道:“七弟有許多的話想要說,卻不知對誰說?”
馮駿點點頭,說道:“隻有四哥值得小弟信賴,小弟心裏那些不知該對誰去說的話,也隻能對四哥說。”
馮風望著七弟,看了一陣,說道:“七弟能如此看重四哥,四哥甚感欣慰,就怕四哥會讓七弟失望。”
“不!”馮駿連忙說道:“我感覺得到四哥比以前更值得小弟信賴。”
馮風又“哦”了一聲,說道:“七弟為何要這樣說?”
馮駿望著四哥,說道:“有的東西是可以感覺到的,也是怎麼掩飾也掩飾不了的。四哥,我感覺得到,您還是能像當年支持鼓勵我投筆從戎那樣,支持和鼓勵我,而且還能,還能讓我更能明白許多的道理。四哥,這就是您值得小弟敬重之處。”
馮風笑了一下,說道:“看你,簡直要把四哥當做神了,四哥沒你說的那麼神。不過,七弟既然信賴四哥,有什麼想要說的就說吧!”
馮駿略微頓了一頓,說道:“四哥,這次小弟奉命回來‘剿匪’,一直對此事存有許多的疑惑,就是想不明白是什麼樣的疑惑——”
馮駿隻字未提先生,把先生的一些話當著自己的話說了出來,最後說道:“四哥,我真的要堅決執行上級的命令剿滅共匪嗎?”
馮風說道:“七弟,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也確實不能隨便說出來,可惜啊!四哥隻是一個粗人,也不懂什麼黨派的事兒,難給你出主意。”
馮駿說道:“四哥,小弟想問,如果是四哥您奉命‘剿匪’,你會怎麼做?”
馮風磕了一粒葵瓜子,看了七弟好一陣,才說道:“七弟,如果是換成四哥我奉命‘剿匪’,四哥心裏就要盤算了,不能做虧本的買賣。”
馮駿聽四哥說出這話,連忙問道:“四哥要怎麼盤算?請指教小弟。”
馮風吹了一口氣,說道:“七弟,四哥實話對你說吧!對你們來‘剿匪’,四哥可是不歡迎的,安平人都不歡迎的。”
馮駿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這是為何?”
馮風說道:“你們認為的匪,在安平人看來那不是匪,他們從不騷擾百姓,買賣也公平,而且有他們在,過去那些占山為王的土匪,不再敢胡作非為,有好幾個過去禍害百姓的山賊土匪都被他們殲滅了,所以我們安平才能如此的安平。你們前來所謂的‘剿匪’,卻讓我們安平不安平了。別的不說,就說這征糧一事,就讓安平的老百姓叫苦不已,敢怒而不敢言啊!”
馮風說到這,頓了一下,磕一粒葵瓜子,又接著說道:“要是我來所謂的‘剿匪’,就虛幻一槍,給上麵做做樣子,自己盡力而為了的,隻是這山高林密的,要要剿滅‘共匪’談何容易,而且你們的委員長不是也親自率大軍圍剿過共匪嗎?他知道剿匪的不易。隻要不損兵折將,委員長也就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