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de":0,"chpterhttpdetail":{"code":1,"message":"網絡異常~！","data":{"id":8528406,"bookid":949249,"volumeid":2,"title":"第二章 香消玉殞（二更）","time":"\/date(1527933660000)\/","time":"\/date(1527933660000)\/","words":3615,"authorid":1117119,"isvip":1,"price":12,"content":"\u003cp\u003e 紅牆套著紅牆，上麵攀著花枝；院子套著院子，裏頭種著垂柳。\u003cp\u003e 京城的夏天很晚，春天很長。到了五月，淡淡的花色映在每一麵紅牆，每一間屋子的外側。看上去格外富有生機。\u003cp\u003e 可是奈何，這麼大的府院裏麵，除了老太太一人喜好花草，牆頭牆尾，院裏院外都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兒之外，其餘的院子裏麵，零零星星的幾盆，卻也不過是當年大將軍院裏的唐氏臨走的時候，將自己房裏麵種的那些舍不下的東西逐個院子的分了。才會讓他們看到此刻眼前的生機。\u003cp\u003e 屋子裏麵，香煙嫋嫋。那是剛剛在佛前上過了香後遺留下來的氣味。老太太每天早上沐浴打點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跪坐在佛前整整一個時辰，不間斷的誦經。府裏的每個人都知道老祖宗吃齋念佛的習慣，所以每日早晨的辰時前半段裏，都不會有任何的人趕來打擾。\u003cp\u003e 今天的日子特殊，在老祖宗看來，這是一個萬分要緊的日子。經過了一夜的輾轉反側，這天，她在佛像麵前祈禱的時間比往常多了整整一倍。再起身時，已經是口幹舌燥。\u003cp\u003e “母親這般辛苦，兒媳此番打擾，真是不孝。”\u003cp\u003e 二房夫人侯氏，今日正穿得一身墨綠色的衣服，頭上的裝飾簡單典雅，略施粉黛卻又恰恰神襯托出來她的端莊。她的舉止向來大方而又得體，這些年裏主持了後院的家務，又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差錯，深得老祖宗的喜歡。\u003cp\u003e 說起來，同樣是侯家的子孫，這渾身上下盡顯富態的侯氏，倒還應該稱這老祖宗一聲姑媽。\u003cp\u003e “今天是一個多麼重要的日子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此番誦經的時間長了一些，倒是勞煩你在外頭等了許久。”\u003cp\u003e 粗糙而又沙啞的聲音傳來，老祖宗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正榻之上，眯起了眼睛，輕咳了一聲。\u003cp\u003e “是啊。”聞言，侯氏也緊跟著長舒了口氣，“江氏的身子一向不好，兩年前月兒出生的時候，她就險些難產，當時府裏麵的大夫就曾說，她這一輩子，怕是都不能再有孩子了。”\u003cp\u003e “說來那孩子也是堅強，明明才隻有兩成的概率，卻也要拚死拚活地將那個孩子生下。”\u003cp\u003e 兩成的概率？侯氏一邊輕抿著杯中上好的茶，一邊暗藏著笑意，搖了搖頭。\u003cp\u003e “對了，佳瑤，你知不知道，按日頭來算，雲天和碧心他們一家回來的日子，不過就是這兩日了。”想到此處，老祖宗侯氏發自內心地長舒了口氣，“都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細算算，能有十五年了吧。”\u003cp\u003e “的的確確是有十五年了。”\u003cp\u003e 侯氏輕歎了口氣，道：“這日子過的真快，眼看著當初他們走的時候種下的銀杏還隻是一顆樹苗，現在竟然已經高出了門框。”\u003cp\u003e “多說是好事多磨，但是好在，該盼的日子，我們終究是盼來了啊。”\u003cp\u003e 老祖宗的言語發自肺腑。縱然卓雲天的生母早就已經過世，可是畢竟，他也是卓公府裏最為出人投地的子孫，又是她親自撫養長大的孩子，也是這個卓公府裏名正言順的嫡子。當時說了離開，仿佛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又仿佛是永別……\u003cp\u003e “唉，說來等了這麼多年，我送走了我這一生的摯愛，也是活生生地從黑發等到了白發，真沒想到，老天開眼啊，竟然讓我等到了這一紙詔書。”\u003cp\u003e “母親您不必心急，今日他們不能回來，到了明日也是一定會回來的。等到時候，我們還可以抱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小外孫一起去迎接他們遠道而來的一家，多大的好事？怎麼兒媳瞧著母親的眼眶，竟然有些紅了？”\u003cp\u003e 侯夫人的話中有話，作為一個在後宅之中長大，更是多年的媳婦熬成了婆的老祖宗，她表麵上看著與一般無二，實際上心中又何嚐不是一清二楚。\u003cp\u003e 縱然國公府前幾日裏剛剛發生了大事，縱然她從一打開時就不喜歡唐氏那種棉花一般的性子，可是單憑她的記憶，就算是侯佳瑤她一個人在卓公府裏主持了這麼多年的家業，又長了這麼多年的心機，可是若真的想要在唐碧心的眼下維持自己操控了多年的後院，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u003cp\u003e 可再怎麼樣，那終究都是孩子們的事了。她早就已經到了那頤養天年的年紀，管不動了，也不想管了。\u003cp\u003e “佳瑤，不管怎樣我都得勸你，你若真是為了老二著想，就該早點為她誕下一個男嬰。老大那邊雖然沒有什麼側房跟侍妾，但是隻光那唐氏一人，就誕下了兩位公子。老三房裏的那堆破事我不想去管，你也不能去比。佳瑤，你跟老二都還年輕，可是你們成親多年，卻也隻有櫻兒一個丫頭，算上月兒這個庶女，都不過是些不成事的女娃娃罷了。”\u003cp\u003e “母親的意思，佳瑤明白。”輕輕地，她扣下了杯子，有些自嘲的笑笑：“說來到底是我自己的肚子不太爭氣，倒比不上那江氏……”\u003cp\u003e “胡說八道。”老祖宗聽了佳瑤這樣的話，禁不住攥緊了眉頭，“就連江氏那樣的身子尚且可以，你又有什麼不可以的？”\u003cp\u003e “是是是，老祖宗說的都是。”萬不敢惹怒了家裏的活寶，侯佳瑤見狀，急忙麵掛笑意，連連道歉，“是兒媳婦的話說錯了，不論如何，我都會為二老爺親自生養一個男孩兒。也算是不枉受他多年的照顧。母親不想讓我落了那唐氏的下風，佳瑤明白，也自然會竭盡全力。”\u003cp\u003e “算你懂事。”\u003cp\u003e 都說老人是這個世上最好哄的角色，侯氏的這位姑母正是如此，讓她開心，不過也就是她幾句話的事罷了。\u003cp\u003e 窗台上的黃鸝歡快地唱著，伴隨著一陣淡淡地花香。侯氏輕輕地扭過頭去，不想竟然連那窗台之上久違開花的茉莉都開出了雪白的花來。\u003cp\u003e 看樣子，倒是一個極好的兆頭。\u003cp\u003e ……\u003cp\u003e 不同於老祖宗院裏那般的陽光明媚，鳥語花香。西苑的陽光卻仿佛是被最外側的那層高牆圍住，就算是這樣的一個花兒漸漸盛開起來的暖和的季節，也依舊是陰冷萬分。\u003cp\u003e 可是縱然如此，這院子裏的每一個人，卻還是忙亂到了極點，根本就感覺不到一絲涼快。\u003cp\u003e “姨娘，再用些力！很快孩子就要出來了！”\u003cp\u003e 屋子裏的丫鬟婆子紛紛攘攘，時不時地端著血盆子跑出。\u003cp\u003e 一身褐色衣服的男人，三十左右的年紀，正在院子裏麵瘋狂地踱著步子。他的眉頭緊緊地鎖死，滿院和滿屋的血腥氣味撲鼻而來，已經從昨日的半夜持續到了現在，丫鬟婆子大夫裏裏外外進進出出，這時間卻偏好像是靜止住了一般，未曾流逝。\u003cp\u003e “啊——”\u003cp\u003e 又是一陣十分淒厲的叫聲，幾乎就要陣出房梁一般的刺耳。\u003cp\u003e 躺在帷幔之中的女人渾身上下早就已經濕透，發絲黏黏地粘在糊在臉上。她的手指早就已經將那床上的帷幔抓的七零八落，曾經無比精致小巧的麵容，此刻早就已經被那暴風雨一般肆虐的痛苦侵蝕地看不出原本的樣子。\u003cp\u003e “姨娘，再使點力氣！再使點勁兒啊！”\u003cp\u003e 身邊的婆子一個接著一個的叫著，她卻早就已經聽不清楚。強烈的陣痛似乎永無止境，不曾給她片刻的休息。女醫一刻不停地在她的手上施針，可是卻根本就無法起到一點效果。\u003cp\u003e 從天還未亮的時候，她其實就已經知道，自己和自己腹中的這個即將呱呱墜地的孩子裏麵，隻有一個能夠活著。\u003cp\u003e 而她卻是早就已經做足了完全的準備，不管此刻站在門外的那個男人究竟會如何回答，她想要留下的，從來就隻是那個她不顧眾人勸阻才留下的孩子。\u003cp\u003e 有人要害她，有人看她不順眼，她不在乎，她隻想給他留下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其他的，她都毫不在乎。\u003cp\u003e “別管孩子，留下江氏！”\u003cp\u003e 外麵的人似乎是在拚命的嘶喊，人總是會在快要失去的時候才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