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庭院,往來的侍女和家仆在看到漢克時都緊張地退到了一旁,低下頭,給他讓出一條路,不敢和他對視。
漢克很喜歡這樣的待遇,就好像他才是這座城主府的大爺。
然而往前才走了沒多久,漢克很快又看到了那些人。
在庭院中心的噴泉旁,鮮綠色的藤蔓走廊邊,有兩個披著黑色鬥篷的人,正指著噴泉的水池說著什麼。
一邊說著,他們一邊還伸出手指沾了沾水,送進兜帽裏,好像是在嚐味道。
因為臉部蒙著一層淡淡的黑霧,漢克甚至不能確定他們到底有沒有長著嘴。
他本想伸長脖子,側著耳朵聽上一聽。
可注意到其中一人的腦袋好像動了動,視線似往他這邊投來,漢克連忙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繼續走自己的路。
這時,他後背的冷汗已經濕透了新換的襯衫,漢克小聲嘀咕道:“嗎的,簡直邪門了,這些人最近開始連大白天也開始做事了,城主到底想要他們幹什麼啊?”
一到這些人的麵前,漢克根本不敢有什麼老爺架子,分明城主府是他的管轄範圍,他卻連過去看一看的膽量也沒有。
“上回是在庭院裏挖地,好像在埋什麼,這會兒是看水,總不會要給所有人下毒吧?”漢克想到了一種很危險的情況。
但一轉眼,他又打消了自己的念頭,心想著:“反正要害也頂多是害城主,畢竟害我們這種人,連一點好處都撈不到,他們肯定不會這麼做的。”
漢克的想法很簡單,不管這些人要做什麼,違不違反帝國律法,隻要不會害到他的命,跟他都沒有關係。
很快他便離開了庭院,沿著走道往大門口的方向趕去。
而在庭院的水池邊,那名披著黑色鬥篷的人仍然盯著漢克遠離的方向,若有所思。
她那根纖細的食指垂在鬥篷的邊緣,繚繞著淡淡的黑暗元素,在兜帽的霧氣中,隱現一雙深邃的黑色瞳眸,長長的睫毛顫動著。
在她出神的功夫,旁邊一名體型更加高大的男人小聲提醒道:“殿下,請集中注意力。這道魔法陣還沒有完成。”
被呼喚的那名女性回過了神,趕忙收回自己的視線。
“嗯。”她輕輕地應了一聲。
而後她的食指末端又繼續放出純粹的黑暗元素,一點點侵蝕著沾染的水珠。
在綠草如茵,花卉盛開的庭院中,兩名黑衣人就這麼沉默地麵對著麵,一言不發地處理各自手上的工作。
“漢克大人好!”
穿過長長的走道,漢克終於來到了城主府門口,站崗的兩名城防軍士兵見到他出來,齊齊問候了一聲。
受別人重視總是令人愉快的,漢克剛剛途徑庭院蒙上的那一縷陰霾頓時一掃而空。
他也笑著跟士兵打招呼,例行問候道:“你們也辛苦,站了一上午累了吧,今天來換防的是哪一支小隊啊?”
“大人,是第十七小隊,您應該認識。”
“哦,第十七小隊,知道的。”漢克確實還有點印象。
雖說他平時在城主府的行為舉止大有荒廢正事之嫌,但其實漢克本身的能力並不錯,否則他也不可能混到管家這一步。
“那他們人呢,時間應該已經到了吧?”
漢克左右看了看,順著城主府門口的上行階道往下眺望,他看到不遠處街道上的民眾,卻並沒有發現趕來換班的第十七小隊。
“是這樣的,高文德隊長今天身體抱恙,沒法帶第十七小隊過來交接,所以讓第十七小隊自己過來,中間他可能還要交代些事情,所以會耽誤時間。”值守的城防軍士兵解釋道。
“高文德病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漢克疑惑地問道:“我早上不還看他帶著人在城裏四處巡邏嗎?”
“啊,就是中午的事情,高文德隊長去西門邊的酒館吃飯,不小心吃壞了肚子,有些犯惡心,所以想跟大人您請個假。高文德隊長也說了,這份恩情,改天他一定把謝意帶到。”城防軍士兵不慌不忙,搬出了早就想好的一套說辭。
這話說出來,顯然大家都是明白人。
漢克當即換了一副笑臉,說道:“唉,多大點事啊,高文德隊長替城防軍奔波那麼久,休息休息也是應該的,我這邊也明白……你回去之後,一定幫我把慰問帶到。”
“那就多謝漢克大人了。”城防軍士兵恭敬地拱了拱手。
這時,遠處街道上出現了一列全副武裝的城防軍士兵,看到這一幕,之前答話的士兵衝漢克說道:“大人你看,第十七小隊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