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楓林暗暗歎口氣,知道如果今天自己不表態的話,對麵之人絕對不會暢所欲言。隻好輕咳一聲,先開口:“張將軍,不知你對當今天下如何看?”
聽他咳嗽,張破曉就知道正題來了,但這個問題卻不好回答,說道:“鄙人山野村夫,早年就一個乞兒,談什麼天下,先生莫要取笑。”
“我沒有取笑將軍之意,此地就你我二人,但說無妨,說的好與不好權當閑聊。”
“哦?那我還是想聽聽先生高見。”
李楓林為之氣結,繞了一圈還是回到自己,不禁苦笑,隻得說:“既然將軍願聽我之拙見,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如今的天下,早不是元列宗那時的夜朝,這個朝廷早就千瘡百孔、苟延殘喘,加之這一兩年朝廷腐敗,暴力征稅,天災人禍,造成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各地都揭竿而起,才會有像將軍這樣的英雄少年。”
“嗬嗬,先生說笑了,英雄少年可不敢當,也是為了活命,迫不得已。”
“將軍不必謙虛,我其實在旬州州府就曾見過你,你在踏天盟的種種事情我也有耳聞,我從旬州一路跟來,看到將軍兵士短短時間由百到千,手段了得,著實震驚也很佩服,想必將軍也不願屈居人下,而且我看將軍訓練將士有章法,想是有名師指點,所以特來拜會。”
張破曉聽著李楓林一一說道,眼神一縮,起了殺心,暗想,這個人僅僅從我的這些就推斷出那麼多,如不能用就絕不能留。
嘴上淡淡的說:“先生果然厲害,想來先生前來也不會是要跟我說這些吧。”說完給守在營外的絡幽一個眼神,絡幽領會點了點頭。
“哈哈哈,將軍行事果斷,真乃當世豪傑。”李楓林大笑道,張破曉兩人的動作他都看在眼裏,卻不說破。
心裏反倒認可這種行事風格,殺伐果斷才是亂世真英雄也。
繼續再做試探:“請問將軍意在彰雲州還是整個南詔乃至天下呢?”
“大膽!”營外絡幽一聲大喊衝進營帳,抽出佩刀,就等破曉一聲令下,就殺了這狂徒。
李楓林並不驚慌,也不看那佩刀,就看著張破曉等他說出答案,答的對了他就立馬投靠,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那麼死於刀下又何妨。
張破曉也盯著他的雙眼,看到的是一種毅然之色,不是奸佞小人也不是狂徒,而是一個心憂天下的書生。
他擺了擺手示意絡幽退下,對李楓林拱了拱手,說:“先生莫怪,當今亂世,你我初見,所談之事被有心人聽到徒增事非,我現在手下雖有幾千兵士卻也不敢說要得彰雲和南詔,現在無論夜朝還是天羅殿的百萬大軍都不是我可抗衡的,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將軍不用妄自菲薄,以你之能,不用幾年就會大有作為,是我等太過狂妄,胡言亂語,但我還是要將軍一句話,是否願奪這天下?”
這麼平靜的一句問話讓一向沉穩的張破曉呼吸急促起來,天下?多麼遙不可及的字眼,自己就是一個小山村的放牛娃,一個乞兒,現在要談論天下,恍如做夢,一個不願意醒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