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注意到顧傾那頗含驚愕的神色,微微點了點頭,隨而顧老爺子走到葉非雙麵前,怒斥道:“看來老頭子是老了,自己的親孫女都保不住了。”他哀歎了一聲,拐杖在地上敲得響響的。
葉非雙環著顧輕玥的手一僵,垂頭斂眸,斂下一切情緒,半響他抬起頭來,眸子冷冷的望了顧傾一眼,隨而抱著顧輕玥離去。
隨著他的離開,一塊紫玉佩墜落在地上,發著異樣的光芒,顧老爺子動了動嘴唇,卻是無言,他對著顧傾道:“丫頭,這玉佩是你母親當年同葉王妃訂下婚約的信物,如今非雙那小子算是完璧歸趙了吧。”他臉上的褶皺也因這句話舒展開。
顧傾緩緩抬步,俯下身子拾起這紫玉佩,隻覺得一股暖意自玉佩朝著她的身體湧去,母親雪無淚是靈穀的人,難道,這紫玉佩也有靈力存在?
心中存著這個疑惑,顧傾微微抬眸,朝著宮迪,宮柏投去一個感激的神色,隨而環住顧老爺子的胳膊,可憐巴巴的道:“多虧爺爺及時趕到,不然啊,看到的怕是我那冰涼的屍首了。”渾身的紅裙因這句話黯淡了不少。
這低沉情緒的話語似乎將院落之中的海棠花也垂下了頭,蔫萎了不少。
顧老爺子不由氣嘟嘟的敲了一下顧傾的頭,看著她捂頭含淚的眸子,強著性子:“說的話這麼晦氣,老頭子我還沒死,你個小丫頭怎麼死。”他那握著的拐杖被敲得響響的,渾身打著顫栗,在氣顧傾那句戲言。
倒也是,老人家最注重的就是這些死的活的,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事情,顧傾在老爺子氣頭上提這事,難怪老爺子氣得不行。
“好好好,我不說了行吧。”顧傾撇了撇唇,伸手拽了一下顧老爺子的白胡子,疼得他嘖嘖亂叫。
一旁看著的所有人也不禁大笑出聲,當然,趙玉燕早已經攜著婢女逃回了自己的院落,顧老爺子虎眸犀利一掃,所有人都止住了笑聲。
唯有那個罪魁禍首還仍在哈哈笑個不停,顧老爺子輕‘哼’一聲,對著顧傾幽幽說道:“臭丫頭瞅瞅你這沒大沒小的樣子。”他一巴掌拍在顧傾的頭上。
顧傾囧囧的捂住頭,可憐巴巴的瞪大眼睛,抱怨的朝後退了幾步:“下次請挑個人少的時候再動手。”
“為什麼?”顧老爺子疑惑問出聲。
顧傾無奈地垂眸,麵上盡是尷尬的淺笑:“人多太丟人。”
“……”
一陣沉寂之後便是哄堂大笑。顧老爺子那張滿是褶皺的臉也有漲紅之色,他對著大笑的國師等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國師一愣,笑聲隨即戛然而止,隻是那灑脫的笑聲仍然在耳畔回蕩著,他垂頭,帶著一眾人走了出去,整個院落霎時間空了幾分。
一時,院落之中還有宮迪,宮柏,顧老爺子,顧傾,紫黎幾人。
宮迪那雙淡藍眸仍就一波無痕,如同海水沒有泛起波浪一般平靜,他薄唇輕啟,似乎帶著撫平一切的魔力:“傾妹妹太會開玩笑了。”
“我為傾妹妹解決了問題,傾妹妹不該請我與皇兄一頓飯嗎?”宮柏輕揚的問道,仿佛上次那次不愉快已經隨風淡去。
顧傾爽快應下,他們盡力保下了她,不惜得罪了無雙世子,她又怎能疼惜一頓飯呢?那樣豈不是太過小氣了。
不過,為何他們會這麼及時的出現?無雙世子來國師府難道已經被鬧的人盡皆知嗎?那他們又如何知曉她今日會被葉非雙想法關入大牢?
本著這個疑惑,顧傾唇角微微勾起,斂袖輕笑,眉目淩然九霄,巧目兮兮,薄唇勾起一抹輕揚的弧度,紅衣張揚,她拂手攥著紫玉佩,掩下滿眸的疑惑,揚聲:“紫黎準備膳食。”她斂眸施然走進了屋中。
宮迪幾人雖有幾分逾矩羞澀,卻還是跟了上去,顧老爺子自是不打算添這個熱鬧,由侍書墨書攙扶著回了那幽靜的院落。
來到屋中,饒是宮迪多鎮定,淺藍眸中也閃過幾絲波瀾,驚歎於此地的雍容華麗,宮柏更是直接誇張的拽著顧傾問道:“傾妹妹你這是收集了多少年,才裝了這麼一個華麗滿堂?”
被宮柏拽著的顧傾唇畔輕啟,清若流水的眸光定在宮柏那雙手上,頗含涼意的道:“六王爺逾矩了。”
這句話一出,宮柏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之處,連忙如同燙手山芋一般抽回了手,白皙的臉龐也染了不知名的紅潤之色。
與此同時,打量完整個屋子裝飾的宮迪饒有興趣的掃了一下宮柏,淡笑著嘴中似乎在輕聲訴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