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聲音響起。矗立在樹巔的女子一襲純白紗袍嫋嫋飄起,青絲垂落,白皙的肌膚,未被輕紗遮住的五官輪廓精致的近乎完美,長密的睫毛一片水霧般攏住雙眼,整個人不沾一絲人間煙火。“這次的獸潮中的亞幻獸就算是在我的壓製下也比上一次獸潮中的亞幻獸多了數千頭,就連真正擁有純正血脈的幻獸都出來了,我看【火源】楚朝的那些老不死會不會從棺材裏爬出來解決這次的獸潮!”女子將散落到額前的發絲輕捋到耳後。“那是我爹….”望著天際的沉思的女子被帶著淡淡漠然氣息的稚嫩夢囈般的聲音驚醒,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小男孩冷冷的望著樹下,稚嫩的小臉上冷靜的沒有一絲表情,隻有雙眼中逝過的一絲痛苦能感覺到他的心情。“這…..”女子順著小男孩的目光望著古木下無數發狂奔跑的亞幻獸,其中一頭冰澤鱗蟒口中咬著一具人類屍體,明顯已經死去多時,已經僵硬的死屍,已經長了許些屍斑的死屍上布滿了蛇牙的咬痕,半截身子已經隻有一層皮連著,內髒和體內的器官都暴露在了空氣中。“那個是我爹....”小男孩望著那頭澤蟒帶著那具死屍隨著獸潮湧向禁忌古林之外,沒有一絲歇斯底裏也沒有一絲傷心,雙瞳深處隻是透出一絲理性絕望。“他已經死了,是嗎?…..”“他已經死在那頭亞幻獸口中了,是嗎?”小男孩嬌小稚嫩的身軀上純銀色的幻霧因為情緒的波動又開始緩緩的溢出,雙瞳中的痛苦漸漸的擴散,一滴淚滑過臉頰,一直垂到腳踝的銀色發絲在幻霧中飄散著,絲縷銀色的辰光般的霧光在發絲間流轉著。“你別急呀,你爹沒有死….你看到的隻是在禁忌古林中的幻覺。”女子看著小男孩身軀上縈繞的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的神聖氣息,雙瞳深處閃過一絲疑奇,纖長的手指向著獸潮中點落,一頭龐大的蛇鱗猛獁的脫離了獸潮,巨大的腳掌沿途不知道踩死了多少普通的野獸,恭敬的停在女子矗立著的古樹下。“我們走吧!”女子勾起嘴角,拉著小男孩躍下樹巔,浮羽般落在蛇鱗猛獁的背上,輕輕的拍了一下猛獁的頭,巨大的猛獁揚起象鼻嘶叫著隨著獸潮湧向禁忌之地外。“你叫什麼名字呀,為什麼會和你的爹到禁忌之地中呢,禁忌古林外的十萬大山中也不是你們能進來的呀。”女子手指輕撫掉小男孩稚嫩五官上的淚珠。“我叫拓澈,我爹是楚國的最偉大的幻術師,我爹說我從小就能看到空氣中的幻霧,先天就被對幻霧很敏感,可是身體太弱了,就到這裏給我找桑哉木的種子,我爹真的沒有死嗎?我們會找到我爹的是嗎?”“嗯,應該會的。”女子無奈的笑著摸了摸小男孩柔軟的銀發。“桑哉樹?那是傳說中的生命源樹,你爹怎麼知道它在禁忌古林中的?”“我爹是整座楚朝帝都中最偉大的幻術師和墓契師自然知道!”拓澈看著女子,知道自己的爹還活著,雙瞳中的絕望融化了一絲,粉雕玉琢的小臉上重新蒙上一層冰冷。“拓澈,你餓了吧,姐姐給你點東西吃。”女子纖指在空氣中滑過,幾枚半透明的異果掉到拓澈的手中,“這是妖櫻果,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便宜你這個小鬼了。”女子刮了刮拓澈的鼻尖,“獸潮,這是三百六十年一次楚朝的禁忌之地的獸潮,這次的獸潮比任何一次都猛烈,真想看看那些老頭子焦頭爛額的樣子。”“我不習慣別人碰我。”拓澈躲過女子刮向自己鼻尖的手“我爹在哪裏呢,快到十萬大山中了,禁忌之地的幻覺應該已經消散了吧。”拓澈淡漠的望著不斷從猛獁邊衝過的無數亞幻獸。“這…..你爹嘛,諾,你爹就在…….就在前麵!”女子指尖湧出一縷幻霧,在最前麵的一頭亞龍身上幻出一個穿著麻衣的中年人,坐在亞龍身上。“我爹是沒死。”拓澈望了一眼,似乎想站起來。“不要亂動,你爹要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澈兒,這是你爹叫姐姐交給你的桑哉樹的種子,你要乖乖的回家,姐姐向你保證,你爹辦完事就會回來了。”女子摸著拓澈的頭,輕歎了口氣。“那我爹什麼時候辦完事?”“嗯-----你爹沒說哎,姐姐也不知道,這是哉桑樹的種子,是你爹給姐姐的,現在姐姐先送你回楚朝好不好。”“嗯。”拓澈抬著小腦袋看著女子。“姐姐,在十萬大山中有自己的任務,答應姐姐,無論是誰問你,你就說是你爹把你送回楚朝後,有事離開了,不要把姐姐說出來呀,不然你爹就會生氣,不回去看你了。”女子把小男孩淩亂的銀色束在腦後,捏了捏他稚嫩的小臉。“知道了。”“澈兒乖,到了十萬大山的出口會有幾個老伯伯接澈兒的,澈兒要把這個給那幾個老伯伯看,姐姐先離開了。”女子笑著把一卷老舊的羊皮籍卷放到拓澈手中,消散在猛獁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