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表情帶著玩味,他們的目光夾著深意,我感覺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雖然我早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秋小白的身份也許隻能瞞過單純無腦的陶婉馨周忻婷她們,瞞不過精明的宋飛和狗蛋,但這個瞬間,親眼觸到宋飛和狗蛋這陰冷的眼神,我的心不免涼颼颼的,不過,這種寒意,也隻是轉瞬即逝。很快,我便定下了心神,轉回了頭。
其實,自從在山間過了一個月的野人生活之後,我內心便坦然了許多,對我來說,回到省城第一重要的事,就是弄清楚誰是敵誰是友,潛伏在虞姐姐的小別墅那麼多天之後,最後也總算是把這個問題搞清楚了。既然已經明確,宋飛和狗蛋才是我的敵人,那麼,葛天的身份隱藏不隱藏,都沒有很大的必要了,總歸我是要和他們不死不休的。
而昨晚,我不想立即暴露,也是顧及到身邊人的安全,昨晚的我,太讓宋飛丟麵,也破壞了拳賽的規則,相當於是徹底的得罪了宋飛,所以為保險起見,我暫時不想完全的暴露自己。但此刻,若是他們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我也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即使要和他們幹一仗,痛痛快快的,我也不怕,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他們會耍其他陰招。
於是,我一邊淡然的看著舞台上無趣的節目,一邊悄悄的掏出手機,裝的很自然的給啞巴發了條短信,說我在省城大學,有可能身份已經暴露,希望他派人暗中保護我。
隨即,我悄悄的放回了手機,繼續恍惚的看著節目。
時間,就這樣在喧囂的無聊中緩慢流逝,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我才終於等到了,陶婉馨的節目,這一次,她的節目,依舊是個人獨唱,而,在她上台的那瞬,舞台的燈光忽然昏暗了下來,現場吵鬧的群眾也跟著沉寂了下來,似乎在這一刻,全世界都靜了,一襲黑色晚禮服的陶婉馨,獨自立在昏暗燈光之下,顯得是那樣的落寞與孤單,她的神情,彷如將死的病人,黯淡無光彩,眼眸裏還摻著深深的憂傷。
看著這樣的她,我內心柔軟又脆弱的部分再次赤裸裸的展露了出來,這是一種極致的心疼。
此時此刻,偌大的操場,都似乎被籠罩在寂靜的夜中,整個氛圍顯得壓抑而沉重,而,等舞台的音樂調子播出來,陶婉馨伴著音樂開聲唱起來之後,現場的氛圍變的更加詭異而了。
她唱的,是一首非常傷感的情歌,一首關於離別的歌曲,這是挖心掏肺的那種深刻的疼痛的離別,歌詞的每一句話,甚至每個字,都紮入了我的心中,刺疼著我。
而舞台上的陶婉馨,更是全然的投入了歌曲當中,她唱的很動聽,很感染人,卻更能感染她自己,唱著唱著,她的眼睛都濕潤了,嗓子也開始沙啞了,每唱一句,她都顯得很吃力,但她依舊堅持著,勇敢的唱好每一句,抓住每一個調子,堅強的她,始終沒有哭出來,但這種隱忍的悲傷,卻更顯得淒楚。
默默站在遠處的我,心早已疼的碎成千瓣,悲傷,孤單,遺憾,悔恨,各種情緒,都被陶婉馨的歌聲給觸動出來了,眼看著陶婉馨那樣的無助,那樣的絕望,我更無法抑製內心洶湧的情緒。
而現場的觀眾,也沉浸在其中,他們大多數都認識陶婉馨,也大都知道這個姑娘,對一個叫葛天的人,有多麼的癡心,又有多麼的無奈,或許此刻,每個人都明白,陶婉馨唱的這首歌,其實是對葛天說的話,這絕望而悲傷的離別之語,感動了現場無數人。
直到陶婉馨唱完了整首歌,幾千餘人的現場,依舊淹沒在廣袤的夜色中,寂靜無聲,似乎所有人,都陷入了陶婉馨的悲傷中,都感受到了陶婉馨絕望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