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婉馨用她有些紅腫的眼睛,很認真的盯著我,輕聲道:“一定要,因為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太累了,分手之後我會更輕鬆的,你放心,離開你,我一樣會活的好好的!”
陶婉馨的語氣裏明顯帶著責備,虞姐姐見狀,連忙替我解釋道:“馨兒,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跟葛天沒關係呀,你幹嘛還要生他的氣?”
陶婉馨的臉上開始浮現出了絕望的笑,她頓了頓,才艱難的開口道:“我怪他,不完全是因為孩子,而是他總隱瞞我,一次又一次的隱瞞,總是把我當傻瓜,還要跟我結婚,結婚前都不和我坦誠一切,況且,現在我也感覺到了,其實他並不愛我,而是同情我,是帶著一份歉疚和同情的心和我在一起的,我不需要這份同情。沒了他,我照樣可以生活,我已經跟我爸說清楚了,婚禮取消,等下我爸就會來接我,回老家!”
陶婉馨說的很決絕,但也確實讓我無法反駁,沒錯,我欺騙了她,不光是秋小白的身份一直隱瞞,更是在虞姐姐這事上騙的她很慘,或許,如果我早點向她坦白,她就不會對我這麼失望,這一次,她對我真的是徹底死心了,可是,看她這樣難受,這樣灰心,我本來就難受,現在聽說她就要這麼回老家,我內心不舍的情緒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我忍著痛,帶著點祈求對她道:“馨兒,你怎麼怪我恨我都行,但請你不要走,你不是知道嗎?這兩天有危險,出去不安全,還是待在這吧!”
陶婉馨的笑由絕望轉為苦澀,她用一種十分淡然卻又苦澀的語氣對我道:“那是你有危險,跟我沒關係,我隻要徹底跟你斷絕關係了,那壞人再壞,也不會拿我怎麼樣。還有,即使我出事了,也請你不要管我,我不會怪你狠心,你也隻有做到這一點,壞人才不會一次又一次的利用這個來威脅你。要不然,你總有一天會死在你的這個弱點上,而且你每天都要處在危險中,每天都擔驚受怕,你希望我跟這樣的你在一起嗎?我要永遠跟坐牢一樣被關在一個地方嗎?對我來說,這種日子比坐牢更難受,坐牢起碼不用每天擔驚受怕,不用每天麵對你,你明白嗎?”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陶婉馨如此沉穩的說出這樣一番理智的話,這和那個無腦單純的她完全不一樣,或許,她當初真是因為徹底陷入了愛的漩渦,才迷失了自己,才很情緒化,今天,她說的這一段,是對我的絕望,卻也是那麼的深刻有道理。
確實,我太兒女情長,才永遠被人牽著鼻子走,即便我的自身條件再怎麼改變,隻要別人能抓住我這弱點,就能輕易的控製我,所以,我以後每天的生活都要小心翼翼?我不僅自己要小心,我還要把所有對我來說重要的人物關在牢籠裏?那樣的生活,對我是一種束縛,對我所愛的人,又何嚐不是?她們真的喜歡每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真的喜歡天天關在家裏不出門,還要承受心理負擔?
那個龐大組織的勢力不可能一天兩天瓦解的了,我的敵人無時無刻都存在,或明或暗,我總不可能長久的像一隻縮頭烏龜一樣,躲著藏著?還要求我愛的人陪我一起躲著?
這樣下去,我們所有人的精神都會崩潰,她們有她們該有的生活,而我,要徹底的擺脫束縛,不再受人威脅,也隻有心狠,我的心越狠,別人就不可能再用這古老的卑鄙手段來威脅我。
陶婉馨這樣做是對的,隻有遠離我,跟我完完全全的撇清關係,她的生活才能更安全,更寧靜,我想,周忻瑾既然回來了,他畢竟和陶婉馨有點感情,他不可能去傷害陶婉馨的。而且,組織如果以後想再次威脅我,大可以利用我的兒子,根本不用費力去綁架其他人。所以,這一刻,我即便再舍不得,心在痛,我也沒有再反駁陶婉馨的道理,我更沒有攔她。
既然我給不了她任何的承諾,我就不能一輩子牽著她,連累她,耽誤她,況且,往後的日子,我確實都連自身都難保,我還要豁出去和敵人對抗,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人,所以,讓陶婉馨回到老家,或許是對她更好的放飛,她也能重新找回自我,重新過好生活。
於是,我帶著複雜的情緒,深深的看著陶婉馨,艱難的擠出了兩個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