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名家詩詞絕句,而是某一天陶墨人與老頭子在一起喝酒時,陶老先生說起了這幅畫,當時已經喝的半醉的老頭子給出的豪邁意境。
這一刻,王浩臉頰上的表情,異常專注,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與凝重,每一個字寫出,他仿佛能夠透過字體看到老頭子的音容笑貌。
時間並不長,一氣嗬成,但他的額頭已經隱隱浮現一層細汗,心神伴隨著神秘能量融入了每一個字中。
“紅塵飛揚黑發亂,手中刀劍動霄漢。”
“眸漸冷,心鐵堅。”
“xiong壑藏兵千百萬,一怒逞讓天地亂。”
……
“天風亂起天地顫,霄漢紅霞天地染。”
“吞海川,壓日月。”
“何惜百死隻為戰,星月輪轉後人斷。”
……
最後一個字落下,整個書房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眼睛皆死死盯著畫卷上的字,尤其是絡父,聲音竟然顫抖不已。
“好,好,好,好字!”
絡父連道三個好,眼睛再也無法移動半分,近乎呢喃道,“觀之若脫韁駿馬騰空而來又絕塵而去,又如蛟龍飛天流轉輾轉騰挪來去空無,仿若歸於虛曠又近乎癲狂,如刀劍暗藏又變數無窮,好,好字!”
沒有人在意他的拽文,全都一動不動呆呆看著,挪不開目光,即便徐嘉琪這個不懂書法之人,同樣張著小嘴,一臉的不可思議。
反觀金正勇和金母也強不到哪兒去,平日裏,他們何曾在意過書法之道,更沒有見識過真正的‘入神’之作,那一行行字盯的久了,甚至能夠感覺到濃鬱的殺伐撲麵而來,仿似活了一般。
此刻,絡父早已經看的癡了,他雙手伏案,兩隻眼睛幾乎要貼在未幹的墨汁上,一個字一個字的去看。
畫卷中,一位戰將手持長矛,肩跨弓箭,胯下戰馬,身著一襲染血的戰袍,仰天咆哮,而這些題字,就仿佛吼出了他心中的一切所想、所念、所求……戰!
那壯誌淩雲的理想,那血色殺場的慘烈,那錚錚殺伐的意境,仿似可以去撼動天地蒼穹,仿似能點燃熄滅的鬥誌。
王浩抹了一把額頭的細汗,臉頰上帶著些許複雜的笑意。
自從十六歲開始,他便一直處於叢林法則的殺伐之中,現在雖然回歸都市,但內心中的淩厲和冷酷在所難免流露,而這些話又是老頭子之作,所以他格外用心,不僅灌注了神秘能量,他的心神也在譜寫。
這些話與這幅畫的意境相合,無需刻意去感受,僅僅去看那些鐵畫銀鉤的字體線條,任何人隻需一眼,便能感受到一道濃濃的殺伐戰意迎麵衝擊而來。
而深諳書畫之道的絡父,對此更是感受其深,完全無視了眾人,匆匆忙忙從抽屜裏拿出放大鏡,貼著字麵,一筆一劃開始觀摩。
“這就是入神,這就是書道……”絡父口中喃喃自語,心頭一陣火熱,他忽然抬起頭來吐出一句話,“小王,我拜你為師吧!”
哈?
王浩瞪大了眼睛,一臉無語。
絡母和絡雨姍瞪大了眼睛,皆哭笑不得,最後還是絡母瞪來一眼,“老絡,好好說話。”
噗!
這句話比上一句的威力還要大,王浩臉色漲得通紅,險些笑出來,但是絡雨姍和徐嘉琪都沒忍住。
“咳咳……所謂達者為師嘛……”絡父也意識到場合不對,強自辯解一句,眼睛又是一亮,“小王,以後我們父子……咳咳,呃,我們倆要多多探討一番。”
“咳咳咳,好……”王浩直抹冷汗,臉上卻是禁不住的笑意。
這樣一幕,落在金母和金正勇眼中,兩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尤其是金母,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跟著去臥室了。
隻是短短幾分,一片大好的形勢怎麼會變成這樣!
“嗬嗬,已經快中午了,我去做飯。”絡母趕忙打圓場,“李姐,正勇,走,我們去客廳坐。”
金母嘴角一抽,勉強擠出一抹難看的笑意,沒有說話,拽著麵色不甘的金正勇向外走去。
而絡雨姍也跟隨轉身,轉身之際朝著王浩眨著大眼睛,俏臉笑意盈盈,心中一陣甜蜜。
“伯母,我和您一起做飯吧。”王浩也不準備在這裏停留,他來此是有任務的,至少現在還沒有完全搞定絡母。
“你還會做飯?”
絡母明顯一愣,麵呈詫異,現在的年輕人會做飯的並不多見。
“我是保鏢啊,不僅要懂外語、書法、法律,還要會處理公文,操作計算機,策劃、統籌……這些都是保鏢應有的基本素質,下廚做飯對於我們保鏢而言,很尋常。”
王浩笑的很燦爛,到了這時候,他不介意補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