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張傲,但說到一半,便被身旁的妹妹張穎擠到一邊,同時說道,“傳聞唐伯虎曾做一夢,在夢中與東漢三國武聖關羽相晤一夜,夢醒後,他曾經與友人談及此夢,但沒有人相信,反而笑他癡癲,後來,唐寅便將夢中所見畫了出來,名為《春山伴侶軸》也稱《春樹秋霜圖》,那一部電影情節中的那幅畫的名稱,就是根據這個傳聞移用,但人們能都知道,《春樹秋霜圖》根本不存在……”
頓了頓,她話鋒一轉,近乎呢喃道,“別人笑我太癲狂,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武聖豪傑墓,春樹秋霜三兩人……”
說話的同時,她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畫麵中,饑石上盤坐著正在相談甚歡的兩個人,雖然畫卷整體浩大,人物盡顯渺小,但一眼便能讓人認出,其中一人正是武聖關二爺,那雙細長的丹鳳眼實在太過明顯了,而另外一人,毫無疑問,是唐伯虎!
“王少,如果你肯把這兩幅畫賣給我,我願意出二十億!”張穎抬起頭,一雙鳳眸盯著王浩,火熱之極,“二十億歐元!”
轟!
這句話,如同點燃炸藥桶的一把火,整個大廳猛地一窒,又在瞬間驟然喧嘩。
四周這些年輕俊員不是鑒定大師,無法辨明價值,雖然對古玩之類也有一定興趣,卻也僅此而已。
但是張穎著二十億歐元,徹徹底底將所有人給震懵了。
二十億歐元啊,等同於一百四十億人民幣!
這……
不就是一幅畫嗎?即便再具有收藏價值也值不了那麼多錢吧?
懵了,全都懵了。
然而,讓眾人更加震撼的還在後麵。
就在張穎話音剛落,旁邊的絡傾世卻毫不客氣地說道,“張小姐,你在開玩笑嗎?且不說這幅,就是那幅關公圖,現在已經能夠確定,也是出自唐伯虎之手,其價值就不可估量,而這幅《春樹秋霜圖》根本屬於不存在的一幅畫,已經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了,而是存著巨大的古論價值,二十億歐元買兩幅畫,嗬嗬嗬嗬,張小姐打的好算盤!”
張穎臉色一變,剛要開口,身旁的張傲揚手製止了她,沉聲道,“絡兄,在咱們蘇杭,素聞絡老爺子喜文識畫,而且造詣頗深,想必絡兄也深得幾分真傳,不知道你認為這幅畫值多少錢。”
聞言,喧囂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齊刷刷集中在絡傾世身上。
“我不知道。”
絡傾世非常果斷的搖頭,浮現一抹苦笑,又道,“我隻知道這幅畫一出,必將成為十大傳世行列,已經不是金錢的問題了,而是……”
他仰起頭掃向四周,“誰能買得起!”
話不多,份量卻極重,壓得所有人的呼吸粗重,雙眼熾烈。
誰能買得起!
誰能!
已經無需再說下去了,‘誰能買得起’這五個字,就如同一座巨山,將在場所有人一下全拍死在地上!
然後……不少人偷偷扭頭望去。
目光在金世雲、安子由、陸天峰三人身上來回轉換。
眼神耐人尋味,意味深長。
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眾人雖然羨慕嫉妒恨,但大家都一樣,都買不起,所以心態相對平衡,更關鍵的是,這裏有幾個比他們更倒黴的家夥。
例如金世雲!
一幅……不,是兩幅堪比國寶也必將傳世的名畫,被當成垃圾扔掉,而且在沒揭示之前,更是曾經冷嘲熱諷鄙夷蔑視。
大家望著金世雲,很想知道他此時此刻在想什麼。
事實上,金世雲眼神閃爍不定,臉色陰沉似水,可內心之中並未如人們幸災樂禍那般懊悔不迭。
因為這幅畫根本就不是他的,雖然被打臉,可一想到還有比自己更倒黴的陸天峰,總算找回些許安慰與平衡。
麵對人們投來的目光,他無話可說,無言以對,隻能用眼角的餘光去偷偷打量陸天峰。
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將金世雲嚇了一大跳。
此時此刻,陸天峰手扶著身旁的桌子,另一隻手捂著xiong口,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
他張著大嘴粗重喘-息著,但兩隻眼睛卻死死瞪著桌麵上的那幅畫,那兩個眼珠子仿似快要被瞪出來一樣,臉上表情猙獰扭曲,仿似見鬼一般,隻有濃濃的駭然。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那幅畫,是從那位仿造大師手中得來的,而對方也清清楚楚告知他,這是臨摹吳道子畫風所做的假畫,怎麼就……變成了唐伯虎的真跡?
如果自己知道這幅畫還有這樣秘密的話,何必來蘇杭籠絡這些富豪閥門的年輕人,何必這些年苦苦追求安吉菈想要借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