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曆史(1 / 3)

容許我們的時間先回到很久遠的時代,在那個很久遠的時代,發生了一些事情,穿越了千年,影響了千年之後,很多人的命運,特別是那些被星命選中的英雄們。高空的日月星辰亙古以來的就懸在這片大地上空,永遠沒有停歇的運轉下去,不知疲倦,沒有感情,大地的螻蟻羨慕著天生的日月星辰,跪著向神祈禱,偷窺高空的諸星軌跡,妄圖看破命運,超脫出去,卻依舊被天上諸星代表的命運束縛,從生到死。

大禹朝,禹烈王二十三年,春末,洛都。

洛水環繞流淌而過的大洛平原上,北鎖之地的胥國大軍在國公清布楚的帶領下,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大洛平原上,白色的大軍綿延不知道多少公裏,層層疊疊。

洛都的城門大開著,太傅高越拖著風燭殘年的衰朽身軀,佝僂著腰,從洞開的朱雀門,執著旄節而出,身著縞素,白發飛揚,立於胥國大軍陣前,努力的撐直身子,攤開手中的帛書,指著立在最前的胥國大公清布楚破口大罵。

“爾等斯民,本朔望遺民,逐水移居,身無定處,衣無常性,披發左礽,胡人夷狄之後,不知詩書禮儀,不食五穀雜糧,茹毛飲血,綱常敗亂,子娶母,父撲女,不敬祖,不禮宗,蒙先帝賜,受天子恩,許爾北鎖之地,以衛天地,以合乾坤,使爾等歸炎,教農耕之術,授桑田之法,修屋舍之駐,行雙足之道,寬衣博袖,右衽束發,此開天興隆重恩,傳承教化強徳。今,帝君無背德之行,天子無禍亂之舉,躬身立命,勤懇卑行,為天下計,為萬民生,宵衣旰食,夙興夜寐,未嚐一日懈怠,乃萬世明君之象,使千秋德帝之姿。汝等不思精忠報國,為國效力,竟遣大軍逼攻洛都,焚千裏焦土,造十萬空房,兵燹分爭,家國破亡。北狄之人,戎夷之身,亦妄圖天命,偷窺社稷,為天下笑。”

立在陣前的太傅高越將旄節插在腳下的褐色泥土裏,雙手攤開伸向天空,身軀後仰,仰首大笑,清澈明淨的眼睛漸漸的渾濁,昏黃帶著血絲的濁淚順著臉頰流到身下的土地上,融入了這片千年的土地,這一刻,這個一生大多時間都埋首故紙堆,被世人遺忘的儒學大家竟顯得的分外的高大。

一聲沉悶的重物砸在幹涸土地之上的聲音響起,黑色的飛塵彌漫而起,一身縞素的太傅大人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上,雙目圓睜,雙手垂在身側,七竅中渾黃的膿水合著鮮紅的血滴出,眉頭額上餘力已經的羽箭搖擺著黑白箭羽,嗡嗡作響,死不瞑目。

將手中的紅色大弓遞給一邊的中樞重軒,未來的荊棘皇帝清布楚聲音低沉:“仲兄,還記得大司命大人曾經說的一句話嗎?”

陪伴在國公身邊的中樞重軒將大弓放到了環扣上,搖了搖頭:“大司命給了信神的子民很多教誨,重軒愚鈍,學藝不精,不知,國公大人,記的是那一句。”

清布楚執著馬鞭,仿佛是回憶了好久,久到,朱雀門又走出數百穿著青灰色雜衣,背著長劍,腳下的黑色步履一步一步的踩著腳下的褐色土地,配合著日暮的夕陽斜照餘暉,竟憑空多了幾分悲壯情懷,綿延的黑色人潮源源不斷的從城門口走出。

長驅禁衛打馬而過,準備護衛在國公身前,被穩坐在高高的東荒馬上的清布楚揮手製止了,握著手中的長戟,雙腿夾擊坐下黑隼,望向洶湧而出的人潮。

“儒以文亂法,墨以武犯禁,商因利而幹政,法貪權而重罪,兵邀功而造萬千白骨,辯者喜名好而逞口舌,縱橫欲享高位而握天下於鼓掌,道者取清淨而不顧萬民水火,皆是掩耳盜鈴之徒,貪名好利之輩。應該被獻祭,不應存於世間,這片天空,太陽和太陰照耀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神的恩賜,唯有信神者,方可永存。”

清布楚握著長戟,端坐在馬背上,淩然不可侵犯,“爾等,欲以布衣之身擋我軍陣嗎?”

“墨家戎,受巨子令,望胥公,念天下萬民,退兵吧。”為首的執長劍而出。

身後的墨家眾人也跟著從身後取下長劍,擋在清布楚身前,不屈的氣勢竟壓下了清布楚的淩然氣勢。

“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天下大同,止兵戈,消兵燹,為國死者,俠之大義,為民死者,墨之精神。”

“天下大事,豈是爾等可以非議的,以武犯禁,其罪當誅。”

隨著清布楚的聲音,長戟指向身前的黑色人潮,身後的胥國白色大軍,弓弩機括繃弦之聲響起,來自北鎖之地的胥國人,著白色輕裝,眼神冷酷,握著手中的弓弩,目不斜視,等待著上峰的命令。

“胥公可滅我等之身軀,不可消我等之精神,還望胥公三思,天下思安久矣,不可妄動刀兵。”為首的墨家遊俠,來到死去的太傅高越身邊,彎下腰,合上高越死不瞑目的眼睛,被合上的眼睛,等到戎的手一鬆開,重新又怒目圓睜,如此反複,讓戎歎了一口氣,“太傅大人,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