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榮榮還沒想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要蹲在自己的跟前,忽然,她身旁的一個女人拉住了一個蒙麵男子的手,哀求道:“放我出去,求求你了,放我出去吧。我的孩子還在家裏等我回去,我沒有做過什麼得罪你們的事情啊……”
女人的話還沒說完,蒙麵男子忽然抬腳狠狠踹了她一腳。
許榮榮隻來得及聽見女人“啊”的慘叫了一聲,然後,女人倒向了她這邊,她猝不及防,哪裏能承受住女人一百多斤的體重,被撞得向一邊倒去,不偏不倚的,居然正好倒向了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
這一連串的事情就好像……連鎖反應。
不過風衣男眉眼間那股不近人情的狠戾果然不是裝飾,他看了許榮榮一眼,立即嫌惡地躲開了,並沒有伸出手扶許榮榮,任由許榮榮倒在了地上。
盡管如此,許榮榮還是在倒下來的過程中碰到了風衣男。
也是碰到他的那一個瞬間,許榮榮清清楚楚地看見了男人眼底深深的冷意,她絲毫不懷疑,如果她敢倒到這個男人身上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把她掐死。
“對不起。”坐正後,許榮榮歉然看著男人道歉,但他什麼反應都沒有,她也就作罷了,心想算了,他也許是這大廈裏某間公司的高層管理,是個高傲的主。
反觀那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掩著麵痛苦流涕。
許榮榮同樣作為有孩子的人,自然能理解女人的心情,但是這種情況下,求匪徒和流眼淚是沒用的。
眼淚和哀求隻能打動心軟善良的人,這群匪徒,如果會心軟,如果本質善良,就不會挾持他們當人質了。
“你不害怕?”
這時,風衣男忽然出聲了,他的話,明顯是對許榮榮說的,他看許榮榮很久了,沒從她的身上看到一點恐懼。
許榮榮還以為這個男人不會開口說話了,但聽見他頗為悅耳的聲音,不由得向他看過去,看了他兩眼說:“你不是也不害怕嗎?”
“嗬,我是男人,當然不會害怕。”
風衣男的嘴角說話間似乎掠過了一抹笑意,許榮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是她清楚地看到了男人手背上的一條不深不淺的劃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冒出了鮮血。
她忽然想起了剛才自己倒下的時候有碰到他,這劃痕,會不會是她衣服的扣子造成的?所以他剛才才會用那種肅殺的眼神看她?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惡意,許榮榮拿過了隨身的包包,然而她還沒來得及拉開拉鏈,蒙麵男人的槍口忽然就對準了她,隨即,蒙麵男的聲音響起:“你幹嘛!”
許榮榮從包裏拿出了一片創可貼,在蒙麵男麵前晃了晃,接著遞給了風衣男:“男人不會害怕,女人就一定要害怕?”
“你是不是覺得--”風衣男覺得有趣,接過了許榮榮的創可貼,卻隻是放在手裏把玩著,沒有貼到手背上,“一定會有人來救你。”
許榮榮詫詫異地看了眼男人,笑了笑:“以前我有危險的時候,有一個人總能第一時間趕到。但是這一次,我不知道。”
“如果這次他救不了你呢?”他不相信,戰熠陽為了一個許榮榮,會讓上千人來冒險。
“不會。”任何情況下,許榮榮都是相信戰熠陽的能力的,他不會救不了她,除非--“除非……他不想救我了。”
“……”男人看著許榮榮幹淨的側臉和她臉上淡淡的笑意,他似乎感覺到了她身上那種平靜。
身處險境,卻不驚不變,連說話的語氣速度都沒有絲毫的緊張,這種平靜,他也想要,可是他知道,他這一生都無法擁有。
所以,這個女人……
瞬間,男人的目光變得陰鷙起來。
一雙魔爪正在伸向許榮榮,她卻絲毫都沒有察覺,依然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也是這個時候,她注意到了男人的腳,遠看和常人沒有差別,但是近看就會發現,不太正常,她錯愕了一下,看向男人:“你的右腿……”
許榮榮的目光很純淨,風衣男猛地縮回了手,看了眼自己的右腿,“沒錯,我的右腿是殘廢的。”說著,他目光裏的陰鷙好像更加深沉了一些,他會殘疾,責任都在戰家……
“可是,你剛才走路的時候,沒有異樣啊。”許榮榮有些好奇。
“這叫‘電子假肢’,除了晚上睡覺要把右腿拆下來之外,平時我和正常人沒有差別。”其實,怎麼可能沒有?他隻是沒有辦法向許榮榮開口而已。
聞言,許榮榮很意外,看向了男人的眼睛,隱約明白剛才為什麼她會感覺這不是在正常的環境下生活的人了,原來他的右腿是殘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