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其他親人,所以劉雅的葬禮辦的非常簡單,隻是幾個認識比較久的同事,穿著黑色的衣服靜靜地在她的墓碑上放了幾束菊花。
這塊墓碑所在的地方,還是許榮榮出錢為她在s市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裏買下的墓地。
大理石砌成的石碑上,一個溫婉的女人,穿著一身工作製服,正溫婉的笑著。
劉雅的私人照片幾乎沒有,許榮榮在公司檔案裏翻找了很久,才從上麵找到了一張劉雅的近照。
照照片的時候劉雅才三十二歲,眉眼比現在年輕許多,不變的是她嘴角那一抹永遠都在的溫婉笑容。
天空下起霧蒙蒙的小雨,許榮榮將準備的雨傘分派給在場的同事。
每個人都撐起雨傘,許榮榮卻將整個身體都暴露在了雨水中,冰涼的細碎水滴落在她的臉頰上,讓她整個人有些迷醉,又有些清醒。
“不要著涼了。”身邊,溫珊珊上前一步,將手中的黑傘空間分給她一半,替她遮住蒙蒙的細雨。
“不用。”許榮榮淡淡的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
她安撫了看了溫珊珊一眼,示意自己沒問題,接著她往左側身了一步,讓自己又重新暴露在了雨水裏。
溫珊珊看了她一眼,最終歎了口氣,沒有說什麼。
以她的精明,怎麼看不出許榮榮看似在淋雨,實則是為了遮擋眼角那一抹晶瑩呢。
許榮榮長出一口氣,她睜開雙眼,仔細將眼角中的淚意眨掉,然後低頭注視石碑上的那一個溫婉的女子。
她的雙眼似乎沒有焦距的在看遠方,嘴角那抹笑容,初看似溫婉,仔細看了一眼,卻有種淡淡的淒然。
許榮榮心下一惻,不由得又想起了,在劉雅辦公桌裏的那本日記裏看到的內容。
她的眼睛湧出晶瑩,淚眼模糊中,一個笑起來十分甜美的女孩,和一個帥氣的男孩,牽著手的樣子,在她眼前略過。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具體有多久,劉雅都不記得了,或許,是她不想記得。
但那段日子無疑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生活,即便是笑容,都是現在的幾百倍幾千倍。
那時候,劉雅還是個笑起來非常甜的姑娘,花樣的年紀,有些活潑,有些可愛,具備了一切二十歲女生應該有的美好之處,當然也有二十歲女生所有的缺點。
劉雅之所以一個親人都沒有,那是因為她是孤兒,三歲的時候被孤兒院長撿到,至此到二十歲都是生活在孤兒院裏。
都說孤兒院裏的孩子都十分缺愛孤僻,這是不對的,因為即便因為缺失爸爸媽媽而時常感到孤獨,但是在院長的嗬護之下,整個孤兒院的孩子,尤其是劉雅,都是相當活潑的。
而劉雅這個名字,就是院長小時候希望她成長為一個雅致的姑娘,而為她起的名字。
事實上劉雅的確很雅致,雅致的長相,雅致的生活習慣,大概唯一不雅致的,大概就是她那個男朋友了吧。
二十歲的劉雅,在二十歲之前一直都是個聽話的乖巧女孩,偶爾做個小叛逆的事情,也不過是偷偷的用打工賺的錢買了一雙高跟鞋。
但二十歲那年,她做了一個讓整個福利院,包括院長都震怒不已的行徑。
--她和一個混混窮小子戀愛了。
那個叫阿方的小子,是附近一帶的小混混,談不上罪大惡極,但是也絕對不是良人家姑娘會喜歡的人。
但他生了一張俊臉,濃眉大眼,還配著一雙微厚的嘴唇,偶爾微微一笑,便俘獲了無數少女的芳心。
而劉雅作為福利院有名的乖乖女,學校裏的三好學生,如果不是一個意外的時間,也許她和阿方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際。
那是一個略微有些黑的夜晚,劉雅抱著書本急匆匆的趕回福利院。
因為看書而導致天色都昏沉了才想起回福利院,而這段路又比較偏僻不安全,加上她又是有名的校園美女兼三好學生,所以劉雅非常害怕。
劫財倒是其次,若是被人劫了色,她可要怎麼活。
這樣越想越怕,劉雅抱緊了懷裏的書,一路急匆匆的小跑,隻希望能快點走過這段漆黑的小路。
然而這個世界總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劉雅心驚膽戰的要命的時候,一個有些低沉的聲音在她麵前響起,同時一個比較高大的身影也映入眼簾,擋住了她的去路。
“這麼晚了,幹什麼去啊。”
膽小的女孩第一時間便是嚇得抱頭尖叫,此刻天已經黑的透透的了,即便是努力睜大眼睛也隻能看到一個黑黑的高大的身影,再配上那略微有些低沉的聲音,真真是嚇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