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的一刻戰熠陽睜開了眼睛,目光朝著門口看著,看到進門的人是許榮榮人就沒了反應。
漆黑的眸子裏少了平日裏的剛毅,多了一抹無可奈何。
許榮榮進門韓陽也是一陣意外,來的時候沒覺得有人跟著,怎麼一轉眼的功夫人就到了。
“總……”
“我知道。”韓陽想說什麼,不等說,被許榮榮阻止了。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可說的,一切不都寫在這裏了麼?
“沒你什麼事了,你出去,有事我叫你。”戰熠陽開了口,韓陽馬上轉身去了病房外麵,找了個地方坐下等著。
門關上許榮榮去了戰熠陽的麵前,拉了把椅子坐到了戰熠陽對麵去。
平日裏清亮的眸子此時略顯渾濁,從戰熠陽的臉上一直到腳上,最終停留的地方卻是戰熠陽的手上。
打針見得多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一起紮兩個針頭的人,也不知道疼不疼?
許榮榮隻是看著就覺得揪心,握著戰熠陽的手忽然把頭抵在了上麵。
戰熠陽隻是看了看,抬起手摸了摸許榮榮的發絲,有今天他誰都不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好日子不過非要折騰。
他都快要五十的人了,竟然會對一個三十歲的女人欣賞。
她說的對,即使無關情愛,那樣的想法也不對。
他們的世界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第三個人,是他親手害了他們。
“怎麼辦?”許榮榮忍不住哭了,緊握著戰熠陽的手,她不想這樣,她害怕!
戰熠陽勉強的笑了笑:“醫生說不是什麼大病,比你的輕很多。”
聽到戰熠陽說許榮榮哭的更嚴重了,哭的外麵韓陽都聽見了,站起身忍不住看了兩眼。
病房裏戰熠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原本看上去不過四十的人,如今看一下老了很多,臉發鬢間都染了白發。
那些白發像是一夜之間就跑出來了一眼,讓人見識了什麼是一夜熬白了頭。
雖然不對,但韓陽記得,以前從來沒有過。
轉身韓陽坐到了一旁,他知道戰熠陽老了,為了愛情老了!
不知道為什麼,韓陽突然很想要看看王丹彤。
起身韓陽走去了走廊的邊角,站在窗口給王丹彤打了一個電話。
“是我。”電話通了,韓陽馬上開口。
電話對麵的王丹彤此時正在開會,是韓陽她才接得電話,聽到韓陽的聲音有些不對勁,起身王丹彤站了起來,一手扶著腰一手推開了會議室的門,去了門外。
“是不是戰熠陽的病情嚴重了?”除了這件事情,王丹彤實在是想不到韓陽還有什麼事情會這麼的情緒化了。
戰熠陽的病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偏偏醫生也說,這種病有錢也治不好。
加上許榮榮,醫生又說是不死的癌症。
就這些,也夠戰熠陽夫妻兩個喘上一口氣了。
韓陽長時間在戰熠陽的身邊,戰熠陽又對他不薄,要不是戰熠陽,興許他們都沒機會走到一起。
如果當初不是戰熠陽做了和事老,在叔叔麵前說了好話,叔叔從中阻攔,她也不會和韓陽在一起。
“不是。”韓陽有些難過,抬起手摸了一下眼睛,喉嚨口有些生澀。
王丹彤低了低頭:“吉人自有天相,他們都是好人,不會出事。”
“我知道,但我想聽聽你的說話。”韓陽擦了眼角的淚水,靠在一旁勉強撐著笑容。
王丹彤頓了一下,想到什麼:“不然我給你唱歌好不好?”
“嗯。”韓陽答應著,實際上韓陽從來沒聽過王丹彤唱歌,王丹彤要是不說唱歌,他都不知道王丹彤還會唱歌。
“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的,慢慢地綻放……”
韓陽一時間愣住沒反應,這都是多少年前的歌了,怎麼?
韓陽靠在牆壁上麵,慢慢的聽著有些出神,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麼好聽的歌,這首歌確實很適合王丹彤。
……
許榮榮哭了很久才不哭,還是因為戰熠陽要方便她才起來把臉上的淚水都擦掉。
“我給你拿尿壺。”許榮榮慌忙的站了起來,卻給戰熠陽一把拉住了,他還沒到那個份上,用不著她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
“你扶我起來就行,我自己去洗手間裏。”其實戰熠陽這段時間也是明顯感覺出來了,身體上與以前大不一樣了。
雖然他還很健康,但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年輕時候在部隊留下過的新傷舊患,突然的都冒了出來。
他也不想承認,但這不是她成不承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