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黑泥覆蓋的那一刻起崩潰已成定局。
花費五百年歲月,瑪奇裏家的悲願化為泡影。沒有到達、沒有反轉的餘地、沒有成果,連續不斷的一個世界,即將就此結束。
身軀隻剩下赤黑肉塊的集合,連人的模樣都算不上,那是棲息在此地底的群蟲。全部集結起來,隻能形成一塊肉塊,連人類的外形都無法維持。它那痛苦的到處亂滾的模樣,隻不過是一塊會動的肉塊罷了。
即使如此,還是活著。
間桐髒硯,保存魂魄的附身體被擊潰的老魔術師,用他的執念繼續殘存在這世上。
但是,滅亡隻剩時間的早晚。
硬塞入以**的魂魄快速生出的蟲子中,連第二次受到的傷害都還未痊愈。成為肉塊的老魔術師,即使痛苦到了極點,也還一息尚存。**到了最後,就這麼抱著遺憾結束。
在眼前,仰望著長久尋求、隻要再一步就能得到手的,具化的永遠。
“喔────喔喔、喔喔喔喔”
淒慘的叫聲是臨死前的痛苦嗎?還是因為遺憾呢。
厭惡死亡。
在此消失的話,還能辦到什麼呢。
五百年。
撐過持續五百年痛苦的成果,應該得到的報償就近在眼前,為何非得消失不可呢。回想起來的,隻有痛苦。
瑪奇裏長久的願望。
被趕出故鄉,流落到此極東之地,無法溶入異國法則中而衰退的魔道名門。但是真的如此的話,那還有救。如果是因此理由而斷絕血脈的話,或許就能老實地接受滅亡吧。
他們並不是在日本水土不合。
像這樣的外在因素,是不可始終結瑪奇裏家。他們隻是因為脫節,從身為瑪奇裏祖先的探求者開始,已有三百年。三百年即為魔術師家係的界限,名為瑪奇裏的魔術師,到髒硯這一代已經開始衰退。
痛苦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老人隻能否定。
瑪奇裏家族早就在那時停下腳步來了拚命地遮掩與抵抗,這就是就是名為間桐髒硯的全部人生。
所以他沒有死去的理由。好恨這個**的**,痛苦再痛苦。總之,就是痛苦。五百年來隻有痛苦。人生隻有痛苦而已。因此,尋求永遠有錯嗎。好痛苦好痛苦,無法被滿足隻有痛苦,怎麼可能不留些許痕跡就消失而去呢、怎麼可能就這麼痛苦地死去呢,聖杯就在自己麵前開啟了,那麼,傾聽心中的願望、回答心中的疑問,自己的願望就是不想死,就在那裏,登上山崖去的話,就能實現願望,明明想要實現願望,但這副身軀卻無法到達,隻不過這點距離,回顧五百年間,等同塵土,隻不過這點距離而已,為何、為何會如此的遙遠呢
“已經變化到如此的地步了嗎,瑪奇裏?”
那是有如鈴音一般清脆的聲音,然而最讓髒硯震驚的是這聲音所透露出來的熟悉感。盡管已經過去了兩百多年,盡管他已經忘記了太多的事情,但是唯有這聲音他永遠不可能忘卻。
抬起頭來,出現在搖晃的視線中是一位少女的身姿。靚麗的身影,飄揚的雪發,那是存在於久遠記憶中的身姿。二百年前為了構築出大聖杯,將自己做為活祭品,與天之杯融為一體。不管歲月如何流逝,都毫不褪色、長存心中,愛因茲貝倫家的黃金聖女。
那亦是髒硯一直仰慕的對象,雖不曾說出口,可那份愛意的心是一直存在的。也許因為兩家截然不同的願望,雙方勢必隻能為敵,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對於冬之聖女的愛慕。
“呐,你所追求的是什麼呢,瑪奇裏啊?”
冬之聖女就這般帶著聖潔的笑容向髒硯問道,這讓老魔術師為之一愣。這不是在明顯不過的答案嗎?不過隨即他再次的愣住了,是的明明這樣簡單的答案,可由裏姿萊希問出後自己竟然會有些猶豫不決。
“當然是…是為了永恒的生命啊。”
髒硯的回答盡顯遲疑,這個一直的追求竟會在此時變得模糊不清。那麼自已堅持了數百年的執念呢,為何在這個女人麵前會顯得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