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覺得自己說得不夠明白,又說道,“本來這幾年靠著人家海澤還能過點平穩日子,現在可好,你把人弄跑了,你爸再是沒了退休金,粥都沒得吃,我們連連還要上學呢。”
腹誹著“我又沒說要養你和你女兒”,白錦帆卻不敢說出來,怕自己老實少言的父親會在她那裏吃更多苦頭。
看出她在隱忍怒氣,白敬禮衝她歎口氣,難得生氣的對高媛喊道,“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錢錢錢就看到錢,你有本事就找有錢的去,找我這個沒錢沒本事的男人做什麼。”
白敬禮難得說這麼多話,也難得發脾氣,白錦帆心裏一酸,才偏過臉眼淚就掉了下來。
抬手假裝擦汗,白錦帆順帶擦了擦眼淚,但她泛紅的眼還是讓白敬禮心裏難受的沉默了。
清理完自己的東西,白錦帆洗了澡躺床上,渾身酸痛得怎麼都睡不著。兩行清淚無聲的掉進枕頭,很快就把枕頭濕了一大片。
她睡不著……
閉上眼,是亮得晃眼的白光,白錦帆突然想起謝庭屹,他躺在手術台上睜著眼的時候在想什麼?!痛嗎?!
“那麼重的傷,怎麼會不痛?!”白錦帆歎了口氣,想著自己得跟謝庭屹好好學學,他簡直是一部活脫脫的勵誌史,堅強得可怕。
吃痛的抽著氣,白錦帆努力著想要翻個身,手機卻在這個時候叮鈴鈴的響了。
摸過來一看,是之前那個陌生號,神經線一繃緊,白錦帆猛地跳起來,“喂。”
她不敢問,怕是謝庭屹那邊出了什麼事。
但電話裏的人似乎沒打算給她緩衝的時間,就急急的說道,“白醫生你快過來,上校他有些發燒,額頭滾燙得厲害,醫院的醫生在給他做檢查,但沒人敢給他用藥。”
“好,我馬上過來。”白錦帆跳起身,她的東西雖然收拾完了,但大多都被黃海澤胡亂塞起來的,還是不是幹淨的都不敢說,所以她隻能拉開衣櫥,挑了件以前的舊衣服換上。
胡亂攏了攏頭發,白錦帆拿皮筋紮好,隻拿了手機鑰匙和一些現金。
路過客廳的時候,黑暗中一個沙啞的聲音問她,“這麼晚了你到哪裏去?!”
盡管聽出是父親的聲音,白錦帆還是嚇了一跳,心虛得好像她是個半夜偷溜出去的高中女學生。
“醫院那邊有個病人出狀況了,我是他的主治醫師,得趕緊趕過去看看。”白錦帆盡量平穩的說著,生怕自己微顫的聲音被白敬禮聽出來。
她不敢說,是個很有來頭的病人,要是真出什麼事,後果不堪設想。
“我送你去,”白敬禮很快起身,拿了衣服套上,“這大半夜的,你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
聽到白敬禮這麼說,白錦帆才發現,原來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好。”白錦帆沒有拒絕白敬禮的父愛,她知道,他的心裏也不痛快。
急匆匆趕去醫院,白錦帆還沒站穩就看到小劉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朝自己奔來,“白醫生你快去看看吧,燒得很厲害,我都快要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