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說這番話其實不過是客套之辭,但聽在朱稟正耳裏,卻是萬分的諷刺,且加上今日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出了那檔子事,他便越發覺得臉上無光,當即麵色便掛不住了,也沒了與司珩虛與偽蛇的興致,將來意直接說了出來。
“司將軍這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我那犬子,被從教坊司逃出來的前朝遺孽楚娉婷給廢了,眾所周知,楚娉婷與同夥進了貴府,還請司將軍將這兩人交予老夫處置。”
司珩聞言,眉頭幾不可聞地皺了下,但麵上卻不動聲色,沉聲道:“丞相這是走錯地了,蔽府並沒有你說的那兩人,且令公子既然被人所傷,應當找應天府去緝查此事才對,為何卻跑到本將軍這來要人了?”
微微的不悅,拿捏得恰到好處,朱稟正被他唬得一愣,訝異道:“將軍果真不知此事?可眾目睽睽之下,那兩人分明是進了貴府的……”
司珩霍地站了起來,麵色已是非常不好看,“窩藏前朝遺孽,乃是大罪,丞相這番說辭,是想陷本將軍於不義?”
說罷,轉過身,沉聲吩咐道:“來人,送客。”
朱稟正望著他冷沉不悅的麵色,當下便灰溜溜地走了。
殤月住在東院的偏房,聽錦繡回來給她繪聲繪色地講了此事,不由暗自失望。
那朱稟正是豬嗎?虧他還是當朝丞相,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坐上那個位置的,隨隨便便就被司珩給唬住了,虧她還大搖大擺進了將軍府,故意給他留的證據。
哎,一點也不好玩!
殤月斜躺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吃著糕點。
沒過一會兒,錦繡又去而複返,“姑娘,公子讓您去書房一趟。”
殤月想著司珩定是為了朱稟正一事,雖他找了說辭對朱稟正推脫,但想來,他心裏早有數,便起身跟著錦繡去了書房。
書房。
司珩負手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荷花的池。
“公子,姑娘來了。”錦繡敲了敲門,朝裏麵稟報道。
“讓她進來。”司珩淡淡說了聲。
錦繡朝殤月做了個請的手勢,便轉身去準備茶水了。
殤月走路,並不同時下的女子那般蓮步輕移,她走路果斷利落,而且走得很快。
司珩轉身的時候,她已坐在了書桌前麵的椅子上。
錦繡不一會兒,便端來了茶水。
殤月剛才在房裏吃多了點心,此時便有些口喝,抬手端起茶杯,剛要喝,卻被觸手的燙意給蟄了下,“哎,錦繡,麻煩幫我換杯涼開水,謝謝。”
錦繡連忙下去換了。
殤月咕嚕嚕喝下那杯涼開水,這才心滿意足地放下。
司珩一直在打量著她,雖說,他統共隻見過這位公主兩次麵,但她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舉止優雅得體的,一言一行,皆有皇家公主的禮儀規範。
而眼前的女子,卻恰恰相反,她身上,沒有一絲一毫身為女子該有的矝持,言行舉止也極是直爽,沒有絲毫扭怩做作,為了找他,甚至還聲稱是他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