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無數的貨船不斷的來往於港口的停泊點,工人的呐喊聲、船員的吆喝聲,乘客的聊天聲,將碼頭變得無比嘈雜。
伴隨著一艘巨大的三桅木質船緩緩的進入停泊點,碼頭上的人熟練的將這艘船用麻繩固定好,隨後開始大聲吆喝著告訴船上的人可以將木板架到碼頭上了。
喬治隨著人流緩緩地踏過木板從這艘“號角號”走向碼頭,看著岸邊上那些十年裏幾乎沒有什麼變化的店鋪,以及聞到微微有著海風鹹味的空氣,這一切的一切仿佛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他緩緩的向著岸邊走去,看著喬治身上的潔白的牧師服。碼頭上的人紛紛給他讓出了一條路,牧師可是連城裏那些貴族老爺們都要以禮相待的人,工人和水手們可不敢得罪這樣一位大人物。
很快喬治來到的內城,走在特維特著名的“人魚之路”上,看著街道兩邊那些明顯可以感覺到時光痕跡的店鋪,“我終於回來了。”喬治忍不住的感慨道,這裏就是他在這個世界的故鄉。
沿著記憶中的路線,喬治來到了聖·特維特大教堂門口,看著如同十年前幾乎一摸一樣的大教堂。如果不是緊閉著的大門喬治幾乎一位自己又一次穿越了。
推開有些發黑的木門,大廳裏排放整齊的一排排座椅,拿著書本注視著前方的老人形象的神像。喬治慢慢的走到了巨大的神像下,拿起神像腳下那本已經有些發黃,破損的教義,慢慢翻看來起來,記憶裏那個原本有些模糊的老神父身影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轉過身,看著除了自己以外空無一人的教堂,喬治想起了三年前收到那份老約翰死訊的信件上教父的遺言。老約翰想要他回來繼承這座教堂成為這裏的神父。當時的自己一心想著在這個世界旅行,見識見識這個世界奇妙的事物。雖然老約翰的死對自己打擊很大,讓自己消極了一很長一段時間,但喬治依舊沒有回到這座教堂的想法。
合上這本老約翰經常翻看的教義,仿佛是對自己,又仿佛是在對別人般看著巨大的神像說出了一句話:“我回來了。”十年的時間,讓喬治對這個世界了解了不少的同時,也讓他的心疲憊了。
“喬治,你打擾到我休息了。”毫無感情如同陳述事實般的話語在大廳裏響起,同時還有一位少女從並排的座椅上坐了起來,完全沒有普通人被打擾的休息後的惱怒和抱怨。用琥珀般的金色眼眸如同機械一樣毫無感情的盯著喬治。突然響起的聲音將喬治的回憶打斷,他放下手中的書,看向說話的少女。
少女身上穿著有點大的黑色神父外套,如同金色麥田般的頭發絲毫沒有如同其他女人剛睡醒時那種亂糟糟的感覺,精致的臉龐配上白嫩的皮膚讓少女看上去更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喬治搜遍了記憶也沒有找到和這位少女相似的熟人。
“這位小姐,請問你認識我?”
“你不記得我了嗎。喬治。”雖然是疑問用句,但少女毫無感情的話語讓喬治絲毫沒有感覺到她是在向他提問。聽著少女那有些熟悉的語氣,喬治努力開始回想起來。突然他盯著少女的瞳孔微微放大,想起了一個可能性。
“你是,蓋亞?”喬治就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是的。”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神靈不是不可能降臨到地上的嗎?”得到肯定你答案的喬治有點不敢置信的問道。
“我用神力創造了這幅軀體。為什麼神靈不可以降臨到地上。”少女依舊是機械般的語氣。
“各大教會的典籍上都寫明了神靈已經不可能降臨到地上了。”喬治言之鑿鑿的說。
“這些典籍是誰寫的呢。”
額,這就不好說了,各大教會的說法也各不相同,有的說是神靈在神話時代親自編寫給予人們,另一種說法是神話時代以後,神靈居於天上變成星辰,將這些教義的內容通過神諭傳達給當時各個教會的聖者們,這些聖者們將這些教義編成書籍並流轉至今。這兩種說法雖然有點不同,但歸根到底都和神靈有關聯。
喬治看了看明前的少女,有看了看自己手上黑色封麵的教義。突然有了一種自己被騙了的感覺。這就像辛辛苦苦追了無數年的女友突然告訴你她是男人一樣。
“不,不知道。”雖然很想回答是神靈寫的,但眼前活生生的少女就像一座大山般將喬治最後的堅持給壓碎了。
自從這具身體七歲那年起遇到了自己教會的神靈後,在別人眼中無比神秘的神靈就如同一直呆在了這座教堂中,按照它的說法是“關注來至另一個世界而來的凡人。”但在之後的時間裏,喬治腦海裏除了感覺像多了個可以隨時隨地聊天的機器外,這位神靈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其他幹涉現實的舉動。
而喬治也發現離開這座教堂後,就無法和這位神靈對話了。即使在教堂裏也隻有他一人能夠感覺到這位的存在。
“我隻關注你,凡人。”這是喬治在請求這位神靈向老約翰證明自己存在時得到的答複。
於是雖然喬治可以隨時和神祗對話,但連對外宣稱自己是神眷者都不敢。他可不想被別人當作是瘋子或者騙子。他不得不說他或許是史上最悲劇的神眷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