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夏家莊園已經映入眼簾,但是座下的馬匹也在被壓榨完最後一絲體力後噴吐著白沫倒下,將夏月從馬背上拋了出去在地上一陣翻滾,引得被拋在身後的騎士和芙蕾雅的一陣驚呼。

粗糙的沙礫和尖銳的石子將夏月的身體咬的血肉模糊,但是夏月卻顧不得這些,也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借著翻滾卸掉馬匹拋出自己造成的衝力與慣性,站起來的夏月對自己的傷勢不管不顧隻是發力的向莊園跑去;後麵的馬匹也相繼倒下,但是有夏月的前車之鑒,馬背上的騎士和芙蕾雅都靈巧的翻下了馬背並沒有受到傷害。

此刻的夏月腦子裏已經有些混亂,雖然在遇到三位來給自己報信的騎士時那一方纏在左臂的黑紗以及騎士古怪的態度已經讓夏月有了某些猜測,但是他依然抱有那麼一絲僥幸!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但是當夏家莊園映入眼簾時,那一圈圍住夏家莊園的衛戍軍士,以及莊園門口那一副副刺眼的棺木卻狠狠的打擊著夏月心中的那一絲僥幸!!

不會的!!不會的!!那些棺木裏躺的肯定是別人!!!父親母親!!一定就在聚集在莊園門口的人群裏!!!夏月的腦海裏翻騰著最後的那一絲僥幸和希冀。

在莊園門口聚集著聞訊趕來的藍湖行省大小貴族以及行省衛戍的大小指揮官,在他們同情與憐惜的目光中,夏月帶著淋漓的傷口出現了。

眼前的情景將夏月最後的那一絲僥幸與希冀敲得粉碎!那個總是帶著慈愛的目光看著自己,夜裏總會來房裏幾次替自己蓋被掖腳的女子;那個雖然看似有些嚴厲,實則對自己放縱寵溺的男子;那對被自己稱呼為父親母親讓自己感受到什麼是父愛和母愛,感受到什麼是家的夫婦;此刻正靜靜的躺在華美的棺木中擺在自己的眼前。

悲傷與痛苦就像兩頭醜陋的魔獸撕咬著夏月的靈魂引發著巨大的痛楚衝擊著夏月的每一條神經。

悲傷與痛苦的神情在夏月臉上不停的轉換,最後定格成一種讓人一看就聯想到絕望的空洞與木然——有一種人輕易不打開自己的心扉,可是一旦打開那扇緊閉的門那麼洶湧而出的情感會比世界上任何人都來的豐富,來的脆弱。。。。。。。。

雙膝緩緩的彎下,最終在堅硬的地麵砸出兩個淺坑;蛛網般的裂紋從淺坑向外輻射蔓延,鮮血迅速的從膝蓋滲出填滿了淺坑,順著蛛網般的裂紋畫出一幅破碎的血之抽象;而此刻才趕到的芙蕾雅看到眼前的景象一聲不吭的就暈了過去,被旁邊的貴族婦人們抬到一邊救治,安撫。。。。。。。

三天,整整三天了,既沒有淚水,也沒有痛哭,夏月依然帶著那種讓人絕望的空洞與木然靜靜的跪著,粒米未進,滴水未沾,似乎已經被這慘事完全擊垮了;反倒是醒過來的芙蕾雅一邊抹著不停墜下的淚珠,一邊在與夏家交好的貴族們的幫助下操持著喪事,這個柔弱的小女子此刻體現出一種另人敬佩的堅強與韌性。

棺木入殮的時候,夏月帶著空洞與木然的表情,帶著一種讓人窒息的絕望的氣場,挪動著雙膝跪行著跟著緩緩移動的棺木,下跪時撞得血肉翻卷的雙膝在滿是沙礫和石子的地麵上留下一條血跡斑駁的痕跡;其間不少與夏家交好的貴族長輩試圖勸解夏月,但是卻沒有任何效果——不論是誰不論說什麼,夏月都是這樣空洞與木然的神情,眼睛的焦距死死的凝在自己父母的棺木上不曾移動半分,無淚無聲。

最後一捧土蓋上,拍實;參加喪事的貴族們開始慢慢的散去,最後隻留下跪在墓前的夏月和芙蕾雅。

“夏月哥哥,不要這樣好不好。。。再這樣下去你會垮掉的啊!”待賓客全離去後,芙蕾雅從背後抱住夏月,淚珠不斷了落在夏月肩上碎成一地:“求求你,不要這樣了。。。義父義母不在了。。嗚嗚。。。要是夏月哥哥也不在了。。嗚嗚。。雅雅要怎麼辦啊。。。現在雅雅隻有你了。。。隻要有夏月哥哥在雅雅就是有家的孩子。。。嗚嗚。。雅雅不要再次變成沒人要的孤兒。。雅雅不要。。。嗚嗚。。。。。”

從暈倒後醒來後,芙蕾雅雖然一直垂淚不斷但是卻沒有哭過一句,隻是抹著淚在大家的幫助操持著喪事。今天所有的人離開了,隻有自己和唯一可以依靠的他了,芙蕾雅終於痛快的哭了出來,一邊哭泣著一邊勸夏月振作,哀婉的哭泣和訴說有如啼血的杜鵑,又像清晨那清越淒涼的猿歌,將芙蕾雅此刻的無助痛苦與悲傷傳進夏月耳中索繞在夏月心頭。

目光流轉,三天了,夏月目光的焦點首次有了轉換。夏月轉過頭,伸手輕撫著芙蕾雅柔順的金色長發,嘴唇微微的翕動著艱難的吐出話語:“雅雅不要擔心,夏月哥哥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三天滴水未沾讓原本溫和柔潤的聲線變的嘶啞,每說一句話幹涸的嗓子就想被一塊粗糙的砂石打磨著發出一陣陣鈍痛,稍微喘息了一下夏月堅持著把自己的話說完:“雅雅說的對,隻要還有我。。有你。。我們就還算有個家,所以今天盡情哭吧,以後我絕不會在在你哭泣,就算用我的生命做代價,我也再也不要雅雅的眼角掛上淚痕!我!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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