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一夜,繼續趕路。從帝都伊凡威特到南方邊境科特林大概四千多公裏的路程,全力趕路的話也就二十來天。赦令上隻是要求布萊恩及時到任,沒有規定的時間,所以每日的行程都很輕鬆。
弗蘭克還是那麼風趣,每到一個地方都能講一個傳說故事,很多是伊凡威特一世和他的英雄們的各種故事,比如說在某個峽穀當中,騎士一對一萬,高峰上單挑巨龍,還有某個風景優美的地方發生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情節曲折,結局圓滿,對於一個十二歲孩子來說,會非常有趣。
布萊恩經過那次談話之後,也按照弗蘭克的期望一般,盡量讓自己像一個十二歲的惡劣皇子。但內心真實想法是,多希望弗蘭克像斯坦斯一樣的上車就睡覺。那樣會更開心。
某日,弗蘭克發現布萊恩的不耐煩,也就停止了無聊的故事,相反一本正經的說:“哈珀皇子,現在你是子爵了,而且科特林也歸你管轄,您是否應該考慮下家徽?”
“獵鷹白日徽章不能用了嗎?”
“那是皇帝才能用的,皇子未封爵位的時候也能用,分封出去之後不再允許。這些您不知道嗎?”
布萊恩還真的不知道這些,雖然他偷過大公爵的家徽,但是白手套成員一輩子都不可能封爵,這種屬於無用的知識或者常識,從未有人教過布萊恩。
“啊,這種事情,我還真的不知道。你知道的,我一直是皇子,本來應該在新皇登基的時候才被分封出去,還會有屬臣,這些都是他們的事情吧?”
弗蘭克大有深意的點點頭。“哦,的確應該是這樣,子爵閣下,你現在應該考慮考慮家徽了。下一個落腳點,我知道有一個很棒手藝的鐵匠,他能按照您的要求打出家徽。做工精美而且收費不貴。”
“必須要這麼做嗎?聽上去很麻煩。”
“建議而已,你應該考慮的,隻有掛上家徽,別人才會知道科特林子爵的名聲。”
在聽完弗蘭克的這番建議,布萊恩已經明白了,這也是尼克侯爵交代的事情。再沒有打出科特林子爵家徽的更好的主意來引人注意。
想通了,也就無所謂什麼掙紮,哈瑪傭兵團的雇主做的決定最好還是聽從。不然會讓宰相失望。“弗蘭克,你會畫畫嗎?”
弗蘭克說道:“比不上皇家畫家,勉強能畫。”
布萊恩說道:“那好,我說你畫,到下一個城市前畫出來。我要一個大大的家徽,掛在馬車上,讓帝國的人都知道我科特林子爵。”
兩人不再閑扯,開始家徽的設計討論。下午的時候,幾度易稿,總算是設計出布萊恩滿意的家徽。
“哈珀子爵,我要提醒你,家徽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這個徽章會在帝國內政大臣那邊備案,並且會將拓本交給全國所有的城鎮。很多貴族都為自己的家徽而自豪,因為這是屬於貴族的榮耀。”
“弗蘭克,難道你不覺得我的家徽很特別?絕對能夠讓人過目不忘。”
“好吧,我承認這個家徽能給人留下很深的印象,請您能告訴我,這個帶著手套的手是什麼意思嗎?”
“我是貴族,當然要保持禮儀,伊凡威特的貴族在夏天都會帶著手套。”
“那這個麵包了?”
“表示我的愛心,將麵包施舍給窮人。”
“但是在我看來,這就像一個帶著手套的盜賊在偷竊麵包。”說這話的時候,弗蘭克很仔細的看著布萊恩的表情,隻看到興奮,沒看到驚慌。
“這是你的錯覺,我決定在我的領地仁政,隻要有一個吃不飽的,我都會帶上手套給予他們麵包。”
“你堅持?”
“我堅持。”
弗蘭克無奈的在徽章下方寫了一個花體的K.L.V。k表示科特林,L則表示哈珀皇子的姓氏,列菲爾德。V則表示子爵的意思。
“子爵閣下,請你以後一定要保密,不要讓別人知道這是我設計的。”
“你堅持?”
“我堅持。”
一輛掛著巨大的手套拿麵包的古怪家徽的馬車,從春天走到了夏天,從北方走到南方。
這輛車十足吸引人注意,不論是平民還是貴族,都知道了科特林子爵。很多不明就裏的人都在討論這個子爵。沒有一個人有那麼豐富的想象力,想到什麼高貴仁慈這些東西,這百分百是這個子爵在餓慌了的情況下設計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