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總算結束了,這一片沙丘如同被一群巨象踩過,原有的沙丘被推平,平坦的地方又堆砌起新的沙丘。這些都是會移動的山。
有一塊地方,冒出幾匹駱駝,它們站立起來,搖搖長長的脖子,將沙子抖落下來,歡快的喊叫了幾聲。離這些駱駝不遠處,露出一輛車子的一角,似乎聽到駱駝的動靜,一個人站了起來。
“呼,我沒死,看來另外兩個也沒事。”
這是弗蘭克的聲音。
離他幾米的地方,也站起來一個人,他將捂著嘴巴鼻子的布條解開。還是一副冷酷的樣子,自然是巴裏。他望了一眼弗蘭克,第一次開口說話:“我沒事,不過那個胖子似乎有點問題。靈魂鏈接的魔法消失了。”
弗蘭克看著毫發無損的巴裏說道:“你當然沒事,這風暴雖然大,總比聖殿的煉獄空間要好的多,那兒你都能活著回來,更不要說這些沙子了。我們還是快點找下布萊恩吧。”
巴裏抽出自己的佩劍,身體冒出紫光,運起鬥氣,將劍對著馬車位置一撫,一層沙子被抹去。巴裏一邊撫開沙子,一邊和弗蘭克說話:“你不擔心斯坦斯嗎?”
“一點都不擔心,雖然靈魂鏈接的魔法消失了,但是你和我還活著,他也不會死。哈珀可沒有這種生命力,如果死了,後麵會很麻煩。”
“這小子死了也沒關係,反正是個假冒的。斯坦斯已經用精神魔法確認過了。有趣的孩子,一個白手套的成員居然想成為一名貴族。再說我們已經收到報酬了,即使他死了,我們也能重新回到帝國當中。”
“巴裏,我一直認為,我們不應該是現在的生活,我們都曾見到過真理,卻被當成異端存在。這公平嗎?偽信者盤踞著高位,真理則被踐踏於腳下。一點都不公平。布萊恩雖然是個冒牌貨,但是宰相大人說他是皇子,那麼他就是。我們需要一個名義,雖然可能最終隻是浪費時間,但是我們時間多的是不是嗎?”
“你一直以來都是我們當中最聰明的。你說了算。”
弗蘭克看著露出的大半個車廂,沉默了會說道:“我堅信真理會再次重臨這個世界。”
車廂門被挖出來了。拉開門,裏麵泄出一堆沙子。等沙子瀉到車窗以下的時候,才露出一個圓滾滾的肚皮。巴裏想將斯塔斯拉出來,卻卡在車窗當中。巴裏沒耐煩,對著車窗一撫,整個車頂被拆開。
“隻是昏迷過去了。喂點水就能好。”
弗蘭克有些厭惡的看著斯坦斯。“他肯定死不了。布萊恩了?”
巴裏將斯塔斯隨意的一拋,然後繼續在車廂內尋找,可惜什麼都沒有。“沒在裏麵。”
“把胖子弄醒。雖然他很討厭,但是精神魔法還是非常不錯的。讓他找人。”
“要是布萊恩死了怎麼辦?”
弗蘭克伸出左手,一陣白光流動。“隻要他的靈魂沒有離開,我就能讓他活過來,如果他死了,那就是他的命了。我們回帝國尋找下次機會。”
布萊恩沒死,但和死了沒什麼區別,他再有意識的時候,感覺全身疼痛,身體的力氣也被抽離了,明明躺在滾燙的沙子上麵,頭上頂著大太陽,他卻感覺不到任何熱量
慢慢的,他不隻是感覺到疼痛,嘴唇開始幹裂,連舌頭都沒有口水去舔一舔,呼吸慢慢的停下來,除了意識還在之外,他沒有任何能動的。
如果這時候昏迷了會是一件開心的事情,死亡很快,隻要一瞬間,但是死亡之前卻很漫長。疼痛,饑渴,還有心理的無助,如同毒蛇一般一點一點吞噬著他。
躺在沙子上個白天,布萊恩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沒有死去,神還沒準備接受他嗎?還是對他的折磨還未結束?
太陽落下去,月亮出來,原本感覺不到熱量的身體,現在更加的寒冷,多希望這時候有一堆火啊,一定很舒服,最好還有食物和水。自己似乎很長時間沒有洗澡了?連牙齒都沒有洗過。不舒服啊,要是死前能夠洗個澡,也能安心不少吧?
很短的時間,布萊恩想了很多東西,安德裏奇,西佛,弗蘭克,老乞丐,詛咒自己失手被抓的人,眼前一個個的飄過。很難說清楚自己怎麼能夠將這些人都記住的?有些事情,有些人是到你死的時候都不會忘記的。
呼吸已經完全停止了。但思維還未停止。布萊恩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和饑渴,靈魂被拘束在這具身體當中,等待這那道白光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