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下午學生會要開會,過一陣我們院的彙演要開始了,有好多事要安排。”
原來戴安妮還是藝術院學生會的人,看來女神不是花瓶。
“下午我也要去店裏看看,你們倆好好玩吧。”
我更願意給小胖和方婷製造空間。
四個人吃得差不多了,外麵卻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中午出來的時候就是陰天,我怎麼沒想著帶把傘呢,和女神走在雨裏,兩人撐著一把傘,是不是很浪漫?
當然不浪漫,但是便宜絕對不會少占。
我們四個站在門口,被突然的大雨攔住了去路,困在粥店裏。
“婷婷,安妮,你們也在這。”
身後傳來一聲溫厚的聲音。
“何主任,你也在啊,雨下得太大了,我們沒法回去了。”
方婷回過頭驚訝的說道。
“這是她們藝術院的主任。”小胖在一旁介紹著何主任。
在我的印象裏,我一直覺得主任都是那種,身材發福,笑裏藏刀,戴著眼鏡頭頂地中海發型的中年猥瑣大叔,可眼前的何主任,讓我有些意外,雖然年紀也是中年,身材有些發福了,但是他的目光很和藹,帶著金框眼鏡卻不猥瑣,反而有一種讀書人的儒雅,少了幾分官場氣,更像是地道的知識分子。
我注意到他的手臂很結實,手掌也是異於常人的寬大,顯得很有力,小胖說他的書法造詣很高,還是A市書法協會的成員。
“你們幾個孩子,陰天出門也不想著帶把傘,走吧,坐我的車,我送你們回去。”
何主任一臉慈祥,沒有責怪,說完就打著傘出門把車開了過來。
三個人準備上車,我站在門口沒動。
“臭流氓,你在那發什麼呆,上車啊。”
“讓主任送你們回寢室吧,我店裏離這很近,跑幾步就到了。”
“那。。。那你快點跑,別被雨淋了,我先走了。”
戴安妮不滿的看了我一眼,語氣嬌嗔卻帶著關懷,說完頭也不回的上車了。
三個人匆匆上了車,方婷在上車之前,給我留下了一句囑咐。
“林小暖,你以後要對安妮好一點,你明白嗎。”
我呆呆的站在雨裏,任憑大雨淋在我的身上,因為剛才在上車之前,戴安妮一直在不自覺的拉著我的手,也許是因為雨太大了,她感覺害怕,而站在她身邊的我,讓她有安全感。
這些都被方婷看在眼裏,她也發現了我和戴安妮之間,有著不一樣的情愫。
大雨淋得我身體有些發涼,可手心依然傳來溫熱,那是她留下的溫度,我回味著剛才她那蹩腳的關心,忍不住想笑。
一年,兩年,甚至更久,我不知道心動的感覺是什麼,也許就像現在這樣,淋在冰涼的雨裏,心卻是熱的。
可我又有多少時間去珍惜?
一輩子不長,能夠愛幾個人?一個?兩個?
宮崎駿大師對於愛情和生命,曾留下這樣蒼涼又無奈的感歎:我們的生命太短,來不及見證那些遙遠到令人恍惚的詞語,比如天長地久,海角天涯,碧落黃泉,滄海桑田。所以,要好好活下去。
我曾經問過一位朋友,愛上一個人需要多久,他說,大概是兩頓飯一支煙的時間。
而我和戴安妮碰巧已經經曆了兩頓飯的時間,是不是還需要一支煙的思考?
我立刻掏出一支煙,急切的按著打火機,打火機卻不聽使喚的點不起火,當火被點燃的時候,煙卻已經淋濕得發軟。
匆匆走過的路人,撐著傘,在雨中看著我的奇怪舉動。
誰會在雨中去費力的點燃一支煙?
我無奈的笑了笑,丟下煙,跑向咖啡店。
一支煙的時間,還沒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