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想思明月樓。
一向自以為坦蕩不羈的我,嬉皮笑臉的我,終究陷入了一場混亂的感情漩渦中,我狼狽的像個摔進泥坑的孩子,隻知道哭哭啼啼。
我學著付清絕的人生態度,卻做不到他的人生態度,我學著韓遜的糊塗,卻做不到他真正的糊塗。
原來,我活得如此矛盾,如此無力。
付清絕說他還會在A市暫住一段時間,原因是什麼?擔心小徒弟的安全?還是想多看看我?
堂堂琴聖,當然沒人能管的了他。當晚他沒多做打擾,告訴我他暫住在夏心語家裏,有什麼事都可以找夏心語聯係他。
第二天一早,是我這一周多醒的最早一次,大概是睡得太多了,我缺睡眠了。
我踩著暖暖的地熱,坐在魚缸旁邊,認真喂魚,魚缸裏還有姐姐的海星,成了魚缸裏唯一的裝飾,仿佛在守護著兩隻接吻魚。
聽說海星的壽命很長,最少十年,多則三十多年,恐怕魚缸裏的接吻魚死了,海星都不會死,這份守護是如此堅強長久。
陽台上多了一盆花,是這幾天夏心語送給我的,桔梗,一種在北方很容易養活的花,聽說泡菜鹹菜都是用這種植物做的,你說它多廣泛實惠,說不定就是等我餓的沒飯吃,用它做個鹹菜充饑救命的。
嗬嗬,說笑了。
才情清高的仙女,送給我桔梗,所暗含的話語和祝福,一定是與眾不同,可我沒心思去查,好好養活這盆花吧。
正澆花呢,脖子突然被一雙纖細的胳膊摟住,後背隨後柔軟親昵的被她壓住。
“起的好早,臉色好多了。”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開心的驚喜道:“安安,你高燒退了!”
是嗎?怪不得我起來之後,都有力氣喂魚澆花了,原來我的病好了,大哭一場宣泄之後,身體也開始配合恢複了?
我轉過身,看著她清晨精氣十足的笑臉,那麼自然,一如曾經,那雙清澈的眼睛,紅腫不堪,卻帶著發自內心的笑意,好似淒涼的苦笑。
“時候睡醒的,我都沒聽見你走路的聲音。”我捋了捋她披散的長發,如瀑布一般漆黑的蓋住她整個身後,甚至垂到了她的小翹臀,這是我見過最長的頭發,卻是為我而留。
我順著長發輕撫到了她柔軟的腰間,她練過武還練過舞蹈,形體同樣柔美,纖細的腰不堪一握。
她順從的靠進我懷裏,我才發現,她隻穿了我的襯衫,顯得異常寬鬆慵懶,雙手還藏在寬大的袖子裏,白白的長腿惦著腳尖,有幾分可愛。
“北方的地熱好暖和,光著腳走很舒服,可能你沒聽見我走路吧。”她揉了揉眼睛,對我溫順的笑著,哭了太多眼淚,她眼睛很幹澀很疼吧。
“那褲子也得穿上啊,我病剛好,正是傳染的關鍵時候,別傳給你了。”
我剛說完,門突然開了,姐姐拎著早餐,看見素心擁在我懷裏,愣了一下,素心尷尬害羞的鬆開我,才發現自己隻穿了一件襯衫,連忙跑進臥室裏。
“哎,素心也是個可憐孩子。”姐姐無奈的歎了口氣,並沒有多說,她從不過問我複雜的過往,見我氣色恢複,開心的摟住我,長舒一口氣:“臭小子,終於好了,害得我擔心了一個星期,快吃點東西,這幾天你都瘦了,我去叫素心。”
“姐,什麼時候搬過來,我記得你那邊的房租,馬上到了吧,搬過來跟韓遜結個伴,去市區上班我也放心。”
姐姐立刻停住了腳步,背對著我,低聲說道:“到時候再說吧,就算安妮沒回來,這段時間,素心也會常來看你,我暫時不打擾了。”
“什麼意思?這有什麼打擾的,你早該搬過來了。”我急急的問她,韓遜每天也要去市區上班,跟姐姐做個伴,也沒那麼麻煩了。
姐姐卻沒有回答,敲門叫素心出來吃飯。
早飯過後,姐姐見我身體沒事了,便回公司上班去了,耽誤了一周,我也不能多留姐姐,隻是人一周,家裏顯得空蕩蕩的。
“你今天還去上課嗎?”我看素心坐在梳妝台上,仔細畫著眼妝,掩飾紅腫的眼睛。
“當然要去,你才剛好,今天在家休息一下好嗎?”素心見我穿衣服,心疼的關心道。
無論發生什麼,生活還是要照舊啊,我不上班,怎麼好意思拿工資,而素心留下來,也依然要保持學生的身份。
“我沒事,一起出去吧。”
迎著清晨的陽光,呼吸著大學城無汙染的空氣,神清氣爽,一切是新的開始?我隻知道,我的清算,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