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們知道,這個選擇,最難以承受最痛苦的人,就是我,我要眼睜睜的麵臨素心的離去,如同死亡的倒計時,所以沒有把當晚我昏厥之後的事情告訴我,等我第二天醒來,所有人都一切如初。
我被迫陷入了這個複雜的漩渦裏。
老天爺的“清算”,還真是不讓我喘氣。
晚上的家裏,我大病初愈,素心特意為我做了滿滿一桌的飯菜,屋裏的少女換了人,溫馨的氣氛依然還在。
其實素心溫順心軟的性格,天生就具備了賢惠的特點,這樣的女孩,正是男人口中的會過日子的女人,偏偏素心的人生,永遠不允許和愛情和婚姻有關。
這是我第一次品嚐素心的手藝,以前一起生活的時候,吃住什麼都不需要我們去想。
“今晚還留下嗎?”我平靜的問她,心太苦了,我有點吃不出菜的味道。
素心愣了一下,給我夾了一口菜,低頭說道:“我沒法搬過來,我……”
“既然出來了,還是學生的身份,自由還受限製?”
“沒有,他們不會管我這些,但是,既然是學生,我搬出來和男生同住,肯定要被過問,這樣對你不好,容易讓他們查到你。”素心眼裏透著歉意和無奈:“我可以偶爾一兩次留在這住一晚,這樣沒事。”
連最後的時光,都要小心翼翼,離別的倒計時,注定要帶著苦澀嗎?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我不指望這段時間,有什麼開心的情緒了,素心見我歎氣,連忙補償似的安慰道:“秦師兄已經不在這裏了,平時不會有人監視我,我挺自由的。”
“秦伍陽不在了?去哪啊?”我有些意外,其實素心平時沒被監視,我能感覺出來,三傳人如此特殊的身份,秦伍陽沒權利監視她。
“秦師兄搬去市區了。”她並沒有透露全部,也許是不想多談這些我們都不喜歡的江湖事。
我有點明白了,蘇澤的新公司園區,江門放棄了,被儒門占領了,也許那個物流公司也會被順勢吞並,成為儒門在A市的駐地。
秦伍陽則成為這裏儒門的第一權利人。
三教內鬥?
這自古以來就有,要不然三傳人也不會分出儒釋道三個歸屬人。我隱隱有些擔心,儒門這個做法,無疑是在道門和江門鬥爭中得漁翁之利,吞並了蘇澤的資產,入駐A市,道門能咽下這口氣?本來最初儒門派何秋鴻的協助,就已經讓道門吃了虧,醫仙差點送命,道門肯定會不滿,這個麵子和損失,儒門看似誠懇的合作彌補,結果卻從中撈了利益,這個算計,三教在A市的合作要貌合神離啊。
三教千年,各家的學術精髓,都是智慧的結晶,可三教依然是人領導的,隻要是人,就有欲望,擺脫不了,所以佛門選擇避世,而儒道兩門,在合作中,都希望成為三教最大的勢力,獲得更多的話語權。
由對抗江門,要演變成儒道兩門暗中的內鬥?
“以後估計要麻煩,你別參與太多。”我認真的提醒素心,她終歸儒門,醫仙和她關係那麼好,一旦發生摩擦,她夾在中間很不好。
“恩,我知道,我留下來,隻是為了你,其他的事情,我不會理會。”素心溫柔的給我擦著嘴,眼裏好像真的隻有我,我拉住她柔軟的手,關心道:“別總看著我吃啊,你都沒怎麼吃飯,剩下了怎麼辦。”
“好久沒認真看你了,你吃飯比小時候斯文多了。”
小時候?
哦,我被領養的時候,在三教裏,夥食好啊,比孤兒院裏強太多了,每次我都吃的狼吞虎咽,坐在我旁邊的素心,那時候還是個乖巧粉嘟嘟的小女孩,看我都看呆了,還貼心的給我夾菜,怕我吃不飽。
我記得,她當時還幫我擦嘴,就像現在這樣。
素心,下輩子我們還做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好嗎?
嘴裏的飯菜,突然有了味道,她做飯真的很好。
“安安,你把睡衣脫下來,我給你洗一下吧,都病了一周了,該洗洗了。”
吃完飯,我躺在沙發上,默默的看著素心在幫我打掃,她希望或者是在幻想,我們一起生活一起同居的畫麵,因為這些,一輩子都實現不了。
她也帶來了一套自己的睡衣,毛茸茸的,很溫馨很居家,她在幻想自己的角色?
烏黑的長發披散在她身後,反著燈光,柔順光亮的晃動在我眼前,她的確回到家裏,就把長發披散開,完完整整的希望給我看。
“白天上課,晚上還要給我洗衣做飯,別那麼辛苦自己。”我握住她有些發紅的小手,洗衣服永遠是最傷女人手的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