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
孤山孤墳孤一人。
麵色病弱帶著陰柔的青年人,提著酒,在荒涼的山上,獨自蹲在顯眼的墳頭前。
“老韓啊,我知道你不抽煙,給你帶點酒來。”陰柔男人對著墓碑,獨自飲了一杯。
四月初,北方還是很涼,一口白酒下肚,青年閉目吐了一口氣,烈酒暖身不暖心,對著塵土裏的人,他笑不起來。
“你走的太早啊,我這一臉病相,被人叫病鬼叫了好幾年,命裏缺大夫啊,你說是不?”他自嘲的笑了,詰問道:“可是心裏有病,怎麼醫呢?我感覺我這病,這輩子治不好了。”
你他媽有病,滾。
一句話,他被一個女人罵了七年。
每每想起她惹人愛的怒眉俏臉,咬唇嗔怒的媚態,總會有種莫名的快感,是報複?我沒這麼變態吧。
陰柔男人搖搖頭,拿出掃把,清理墳前數不盡的塵土,這荒山太他媽荒涼了,連個人影都沒有,真是委屈自己兄弟了,可人生都這麼賤,蹉跎的一臉土。
“對不起啊,當年我來晚了。”
愧疚的心情,清明的第一天,一大早他便來了,掃墓掃墓,當然是要給離世的人,把這最後一畝三分掃地掃幹淨。
“你這墳頭草是茂盛了,可不好看啊,你也知道我愛養花,等下次來,給你在這種幾株發財樹,你要飯一輩子,在下麵不能窮了自己。”
他注意到,墳的旁邊還有一個並不明顯的小土丘,長了些許雜草,卻不如周圍茂盛,這顯然也是後墊出來的土丘,也埋著人了?可連個碑都沒有,死都無名無姓?
“得了,跟我兄弟沾沾福氣,沒人照看你,我給你倒杯酒。”
酒剛倒滿,清晨的陽光還不足,帶著絲絲涼意,他坐下抽著煙。
“真有心啊,還給旁邊的墳倒了酒。”聲音伴著腳步聲,陰柔男人微微驚訝,回看卻是陌生的臉,讓他好奇的打量許久。
淺眉細眼,膚白清秀,笑的斯斯文文,一臉的書生氣,好一個白麵書生。
“旁邊還真是個墳?看來埋的這人你認識啊。”病弱的臉色,笑起來像苦笑。
“也許,埋的就是我呢。”
似真似假,全當說笑,兩人親切的抱在一起。
“我還是叫你房東叫的順口。”
“可我看你這張臉,不太順眼,林……”
“停,你別認錯人了,我可不是。”
兩人坐在墳前,閑聊著,這個無人打擾的地方,似乎可以說很多心裏話,秘密話。
“老大是不是沒來過這裏。”書生問道。
“恩,當初雖然報仇了,可老大也和方獨白兩敗俱傷,自己重傷了一條腿,回去沒多久就截肢了,行動不便,就不讓他來了,你當初消失的無影無蹤,我還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今天能碰見你。”
“跟你學的,玩消失。”書生回諷,隨後麵色平靜的歎道:“這麼說,幾個人算散了?”
“散了散了,早他媽該散了,好好過日子不好嗎?把妹約炮,哪一個不比打打殺殺強。”房東皺眉吐煙,書生卻驚喜一笑,“哈哈,韓遜說的沒錯啊。”
“恩?他說我啥了?”
書生閉眼賣個關子,笑道:“他說你有個綽號,聞名江湖。”
綽號?我什麼時候還有江湖名號了?房東神色不解,“什麼綽號?”
“騙炮俠。”
我去他大爺的!
一口血沒噴出來,房東病弱的臉色被氣的更白了,回頭對墓碑罵道:“你大爺的,不給你酒喝了!”
書生拍著他肩膀佩服道:“這有什麼好氣的,論把妹境界,我一直自封第一,直到聽韓遜說你這綽號,我立刻就甘拜下風,騙炮成俠,你境界可比我高多了。”
“他瞎說的,老子一直在尋找真愛。”房東又氣又認真。
“對呀,俠字可不是貶義詞,韓遜也是誇你呢。”書生繃住不笑,可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我聽說過蜘蛛俠、鋼鐵俠,不知道複仇者聯盟啥時候召你這位騙炮俠啊。”
“韓遜!你給我起來,汙蔑我的真愛之路就一走了之!給我起來!”房東對著墓碑罵道,卻得不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