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不開心,是因為筠兒,是因為筠兒對他的不信任。
“墨冰姑娘,沒想到你還有聽牆角這個嗜好。”他的聲音冷上三分,朝著門口的方向忽然出聲。墨冰一怔,卻又馬上釋然:以羽墨殤的武功,聽出她什麼時候到來也不奇怪。
但奇怪的是,他早不揭穿,晚不揭穿,偏偏在這最尷尬的時候揭穿,真是讓人……浮想聯翩。
墨冰沒有好臉色的推門而入,“我可從來沒有這麼奇怪的嗜好,想必皇上是有的,才能張口就來。”
要她救場解尷尬?沒門!且不說他就這樣莽撞的揭穿,陷她與尷尬之中;就是平日裏,她也沒有心思做好事。
墨冰的臉色不好,語氣也極為不好,璃筠卻莫名鬆了口氣。
不是因為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冷淡,而是她忽然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被一個小小醫師頂撞,羽墨殤的臉色可謂是黑到了極點,他冷冷的開口,“你不過是江湖上一個小小的鬼醫,如今仗著自己救了筠兒一命,就要無法無天嗎?!”
墨冰的眼神忽閃,她相信自己的眼光,羽墨殤決計不是這樣心胸狹隘之人,他忽然出口這樣子重,恐怕有蹊蹺。
墨冰還沒有想出個究竟,璃筠就先開了口,“你不能這樣欺負墨冰姑娘。”
羽墨殤冷冷回頭,“筠兒,你真是好生奇怪,朕剛剛說請她來,你莫名其妙發了一頓火。”
頓了一頓,他繼續說道,“朕便想著,你八成是吃醋了,不喜朕與她和顏悅色。”
璃筠的臉色一滯,是吃醋了,但是這麼丟臉的事情,他怎麼能這麼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呢!
“現在,朕依著你的意思,對她沒有好臉色,你又這樣挺身而出。女人,果真如此善變?”
“我,我才沒有要你不給她好臉色呢。”璃筠結結巴巴的說道。
羽墨殤的臉色更加凝重,“那你忽然的態度轉變,實在是可疑,莫非……墨冰給你下了巫術?!”
璃筠一驚,巫術……誰若是沾染上巫術,絕對就是死罪啊。
而且,單單是一人死還不夠,還要誅九族。
璃筠急忙開口,“和墨冰姑娘沒有關係,是我自己。剛剛我的腦袋裏有兩個小人在吵架,我……”
璃筠太著急,以至於結結巴巴的說不下去了。
羽墨殤卻忽然笑了,有剛剛那句話,便足矣他已經猜出了璃筠接下去要說的話。
“既然與墨冰姑娘無關,那朕便不追究了。”羽墨殤擺出一副高傲的樣子。
墨冰在一旁冷冷看著:你敗壞了我的名聲,達成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現在,又想要我感恩戴德?做夢!
墨冰狠狠的想著,若不是因為你是皇帝,不好得罪,早就把心裏話罵出來了:既想當biao子,又想立牌坊。
羽墨殤高傲的頭顱一直養著,卻遲遲等不到該謝恩的人。
他在心裏暗暗歎口氣,不著痕跡的將頭縮回來,“今日之事朕便不計較了,若是墨冰姑娘能將朕手上這傷包紮好,朕重重有賞。”
墨冰一個眼神瞄過來,臉色更加冷上幾分,若不是她修養好,恐怕當場就甩袖走人了。
“隻是小小的燙傷而已,皇上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墨冰冷聲說道。
被當場指責,羽墨殤饒是再好的脾氣,也忍受不住。何況……他本就是喜怒無常的皇帝。
“朕乃是一國之君,身子金貴的很。任何一道傷口,凡是出現在朕的身上,那都不是一件小事。朕請你來包紮,那是看得起你,信得過你,你可不要不識好歹。”
一番話下來,墨冰的臉色已經很是不好,她暗暗歎口氣,伴君如伴虎,果然是這個道理。
羽墨殤幼時混跡江湖,對武林中人格外寬容,可饒是他這樣不拘泥的人,真認真起來,也是可怕的。
“皇上教訓的是,是墨冰唐突了。”墨冰有些不甘願的賠罪。
羽墨殤餘怒未消,開口還想說些什麼。
璃筠卻一把把他扯住,“皇上。”
羽墨殤回頭,“筠兒有何事?”
璃筠搖搖嘴唇,大著膽子說道,“皇上,臣妾的毒是墨冰姑娘解的,她的醫術,本就在眾太醫之上;今日您這燙傷,尋常太醫都是可以治的,您喊她來,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羽墨殤的臉色更加暗沉幾分:一個兩個都來挑釁他,偏偏其中一個連自己也舍不得打罵。
“不過,皇上萬金之軀,即使是尋常小傷也應該謹慎處理,喊上墨冰姑娘,也是合情合理。”
聽到這話,羽墨殤的臉色才稍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