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小苑外,十裏亭。
“如今天下局勢動蕩,父王可有打算,今後鎮南王府將何去何從?”鳳傾歌騎在馬上,一邊緩緩前行,一邊問向身邊的鎮南王道。
“雖然陛下尚未言明,但我能夠感覺到陛下抗戰到底的決心。”鎮南王眸光深邃,“而鎮南王府,自然是要追隨陛下,哪裏有臨陣脫逃的道理?”
“可是如今天下大勢所趨,扶搖大軍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南唐和西涼就是最好的例子。難道陛下真的要讓北璃也卷入這場腥風血雨嗎?為什麼不能退一步,采取和平的方法呢?”鳳傾歌眸光微動問道。
“和平的方法?你是說讓北璃投降嗎?”鎮南王聞言眸光一緊,他奇怪地看向鳳傾歌,“你剛剛說的扶搖大軍,不就是七殺的那群烏合之眾嗎?他們不過是野心勃勃的亂臣賊子,仗著有些手段,就想要複辟扶搖,做這天下之主?真是笑話!這天下,哪一國稱霸都能夠使人信服,至於這七殺……哼!”
“但是他們接連戰勝了西涼和南唐,如此所向披靡,父王不覺得這是天意嗎?”鳳傾歌沉默了一會兒,她抬眸問向鎮南王。
“或許以前他們的確是所向披靡,但是今後他們不會了。因為北璃不是西涼,也不是南唐。西涼國弱,自然抵抗不了富可敵國、兵強馬壯的七殺;而南唐皇帝昏庸無道,目光短淺,臣服於七殺也是意料之中。所以他們的失敗不足為奇。不過我們北璃可是個硬釘子,他們如果敢來碰,那就是死路一條。”鎮南王說著,轉頭看向鳳傾歌,沉聲道,“傾歌,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竟如此推崇他們了?你身在這世外之地,怎麼對這些戰爭的事情這麼明白?!”
“女兒還不是擔心父王和大哥,擔心我們鎮南王府嗎!”聽著鎮南王懷疑的話,鳳傾歌心中一驚,她忙斂住眸中神采,說道,“如果北璃和扶搖……七殺開戰,父王和大哥首當其衝要提槍上陣,這一次出征中父王受傷已經是讓人膽戰心驚了,女兒真的不敢想……不敢想以後若是北璃和七殺開戰,父王和大哥會處在怎樣的危險中……”
“身為男兒,保家衛國是職責所在,更何況你父王和大哥食君之祿,關鍵時刻不也要分君之憂嗎?”鎮南王笑了笑,拍拍鳳傾歌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放心吧,父王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裏能那麼容易死?”
“什麼死不死的,父王說什麼呢!”鳳傾歌聞言一驚,隻覺得背後一陣寒氣湧上,她連忙道,“如今臨近年關,父王說話怎能這樣口無遮攔,還說死這樣不吉利的話?還不快改口!”
“好,好,好,父王不說。”鎮南王笑著點點頭,轉眸望向遠方,眸光深邃,“其實說起來,你和容瑾城能夠在這亂世獨善其身,真的是難得啊!其實傾歌你知道嗎?父王這幾日很是糾結。一方麵為了北璃,父王真的希望容瑾城能夠回去,幫助北璃渡過這個難關;可是另一方麵,為了自己的女兒,父王希望他能夠守護在我女兒身邊,讓她不受這亂世紛擾,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唉,到最後,父王還是自私的,還是選擇了讓他留在這裏,希望他能夠陪在我女兒身邊,給她幸福。”
“父王……”聽著鎮南王的話,鳳傾歌隻覺得鼻子一酸,她垂眸,“父王,其實說起來,都是我不好……”
“胡說什麼呢?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鎮南王笑了笑,拍了拍鳳傾歌的手,“怎麼說著說著還哭了?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趕快把淚擦幹,不然被別人看到,當真要笑話你了。”
就在兩人說著話的時候,遠方傳來大哥的聲音,“父王!傾歌!”
鳳傾歌和鎮南王紛紛轉頭,見十裏亭外已經有一人騎著馬,站在那裏等著了。
“大哥來了!”看到那人後,鳳傾歌眸光一亮,她朝著大哥的方向揮揮手,大哥也對著他們微微一笑,揮手示意。
“傾歌,送到這裏,你就不要往前送了,快回去吧。”遠遠地看到鎮南王世子,鎮南王轉頭看向鳳傾歌,慈愛地說道,“在這亂世,你能夠和容瑾城在這樣世外桃源的所在生活著實不易,你們好好珍重,就不要卷入這些是是非非來了。聽父王的話,你就在這裏安心生活,這樣父王在外麵,也可以放心啊。”
“好,女兒都聽父王的。”鳳傾歌笑著點點頭。
鎮南王囑咐過鳳傾歌後,他打馬而去,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一望無際的白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