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晴保命的本領學得差不多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當楊延平告訴她,她的成績可以馬馬虎虎畢業時,她終於送出了穿越過來的第一個擁抱。
“很久沒有上街了,大哥,你陪我好不好?我請你喝酒,權作謝師如何?”向晚晴興高采烈地說。
“你我之間何需這麼見外?左右我上午沒事,陪著你就是了。”楊延平溺愛地看著她說。
他的笑容永遠是這樣的寵溺和包容,向晚晴又有瞬間的失神。
楊延平的心情從來沒有這樣隻為快樂而快樂著!穿行在熙熙攘攘的鬧市,看她流連在各色玩物和小吃中不亦樂乎的樣子,他感到一種平和與安寧,恬適和滿足。
“大哥常下館子不?這裏哪家酒樓最有名?”都說自己請客了,她當然想表現得大方點,其實她對他的感謝又豈是一頓飯可以報答得了的?
“隻要飯菜合胃口就行,奢靡貴重的菜品未必就好吃。”他淡淡地笑著說。
向晚晴竭力點頭以示認同:“大哥,好久沒有痛痛快快出來玩一趟了,我們今天一醉方休,不醉不歸如何?”
“我下午當值,喝多酒有違軍紀,還怎麼服眾?你自己開懷暢飲就好了,不用顧慮我。”他善解人意地說。
“那我喝醉了,大哥肯背我回去嗎?”
“你啊,越來越頑皮了。”楊延平無奈地笑。
“其實,楊大哥,我好想看看你醉酒的樣子。”向晚晴促狹地看著他壞笑著說。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少年領兵,必須律己過甚,又要與兄弟們做個榜樣,所以,總是時時處處提醒自己做事要注意分寸,所以這些年下來,酒宴赴了不少,卻還是從來沒有醉過。”他娓娓說著生平瑣事,溫和寧靜地笑意恬然。
“別人家的孩子,你活得累不累啊?”向晚晴不滿地嚷嚷著,掩飾自己小小的心疼。
“什麼是別人家的孩子?”楊延平對這個新鮮的稱呼感到一絲訝異,然後依然恬淡地笑笑說:“其實也不怎麼累啊,習慣了就好。因為,隻要知道自己堅持的是對的就好,堅持久了,也會有一點小小的成就感的。”
向晚晴苦著臉看他:“我怎麼有種選你當老師是自討苦吃的感覺?”
楊延平笑得不無寵溺:“傻瓜!我要求你怎麼會跟要求我自己一樣呢?”
“楊大哥,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什麼結果都不考慮,隻是遵從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感覺,去做一件對自己來說不能算是對的事?”向晚晴目光熠熠地看著他,雖然內心有種教壞人家好孩子的罪惡,可還是希望聽到一個答案。
“想。”楊延平說得毫不猶豫。
“那麼大哥,如果你真的最想做一件不一定對的事,而需要有人幫忙時,請一定讓我和你一起做。因為,我真的願意為你做一點事的!”向晚晴看著他的麵容,異常堅定地說。
“好。”他沒有說多餘的感謝話,也沒有把自己最想做的不對的事是什麼告訴她,隻是目光明澈如暗夜璀璨的星光。
“白易!”一個懶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向晚晴聞言身形僵立。
楊延平看著她驟然蔫下來的臉色,奇怪地問:“婉兒,你怎麼了?”
向晚晴努力不往上麵看,隻是嘴角扯了一下:“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斜正嗎?”
“記得啊,還對此人的興趣頗深呢!”
她努努嘴:“樓上那個張狂討厭的家夥就是。”
“婉兒不用怕,不就是欠他個人情嗎?想辦法還他就是了。有我在這裏,一定不會讓他再為難你的!”楊延平將手按在她的肩上,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
其實,她對斜正的失望多於害怕。她隻是寒心他救她是出於利益和算計,但是,她並不懼怕他。
她潛意識中感覺他不會把她怎麼樣,倒像是老謀深算地在覬覦著她什麼。
“什麼是我有而別人都沒有的呢?”她自語著,忽然眼睛一亮,一個惡作劇馬上在心底萌芽,她驟然湧上一種報複的快意,腳下立馬加快速度往樓上走去,生怕走慢了,他就離開了。
楊延平還在詫異她神色的不斷轉變,頃刻間已被她興衝衝地拽著袖子往樓上拉去。
“斜兄,幸會幸會!今日喝花酒怎麼換了地方了?”她故意讓自己皮笑肉不笑的麵容笑成一朵花。
“因為花魁今天會來此啊?”斜正直接無視她的做作,話語間依舊如昔的雲淡風輕。
“哦,不知花魁芳名如何稱呼?我們兄弟也正好隨性一會!”她這些天習武為圖方便,一直都是男裝,習慣下了,早忘了自己今日穿著女裝。
“白賢弟應該記著的事,不知忘乎腦後沒有?不該惦記著的事,似乎倒上心得很呢!”斜正看了楊延平一眼,不冷不熱地說,語氣親近端肅,儼然如評價自家子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