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晴是個藏不住事情的人。從蕭君那裏出來,看看天色尚早,就拐進南院衙門。
說來這是她第二次拜訪耶律斜軫,想到上次的事情,她稍稍有些赧顏,再想到她期待的答案,又忍不住興奮。不知道這次見了他,又會是怎樣一幅光景。
她自顧低頭思索,對於衙門甬道兩旁林立的衛兵恍如視而不見,一直往前走著,反倒讓這些兵丁不知所措。
耶律斜軫在正堂好笑地看著。
直到她將要跨進正堂門檻時,全副武裝的兵丁護衛張弓搭箭,刀劍出鞘,將她團團包圍,她才意識到情況不妙。
“喂,耶律大人,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她嚇得大喊大叫。
耶律斜軫依然倚著座椅笑得悠然而閑適:“做客你該到我的私邸,南院衙門不是什麼人都能想闖就闖的。”
她想聲明她並不是要硬闖他的衙門,她又不是有冤要伸,但想想,這個南院衙門這麼威風,擱現代社會,大概也是中南海那樣的禁地吧!
想到這,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於是語氣也軟了下來:“小女子知錯了,請大人撤了兵馬,我馬上就離開。”
“算了。”耶律斜軫漫不經心地笑,“你在北漢沒有上過金殿,也沒有到過京兆衙門?”他有些奇怪。
向晚晴點點頭,她好像一直都很忙,從來沒有操過這個心。
“說吧,你巴巴地特意找到衙門,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向晚晴語塞。她是有重要的事情,她想知道他和蕭君之間的事情,她想知道他為什麼要接受賜婚,可是,這是處理軍國大事的正堂上能講的話題嗎?
猶豫了一下,她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耶律大人,我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隻是想告訴你,我今天交到了一個朋友。”
衙門中眾多人的臉上是變幻莫測的表情,耶律斜軫也頓了一下,他懶懶地揮退了眾人,“蕭君?”
再一次見識到這個人麾下情報網的厲害,向晚晴深吸一口氣:“你還真是料事如神。”
“我琢磨著你該做這件事了。但願你這個朋友不是出賣我才交到的。”他語氣涼涼地說。
“你怎麼說話和她一個論調,我隻是想要撮合你們和好!”向晚晴氣得跺了下腳。
耶律斜軫眉峰輕鎖:“你就實在閑得沒事可做了嗎?”
“你就沒有想過改善一下你們之間的關係嗎?”向晚晴針鋒相對地說。
“這跟你有關係嗎?”耶律斜軫挑了下眉角。
“怎麼沒關係?在你要挾我之前,先把你的人情還掉。”
“你以為不欠人情就不會被要挾了嗎?”
“我以為堂堂耶律斜軫會做這麼沒有品的事情?”
耶律斜軫忽然笑了:“你想知道什麼?”
“你為什麼會接受賜婚?蕭君到底愛著什麼人?你又在維護著什麼?”
耶律斜軫扶額:“難道你關心的不應該是皇上什麼時候發兵援漢?”
“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也隻有聽天由命了。斜大哥,我知道你幫了我很多,我不是想刺探誰的隱私,隻是,作為朋友,我想要看到你幸福。”
“終於肯把我當朋友了?”
向晚晴點頭。
耶律斜軫神色幽暗地看著向晚晴,猶豫有頃,才緩緩地說:“蕭君到底愛著什麼人,我在竭力維護什麼,完全與你沒有關係,這兩點你不需要知道。”
“至於賜婚,如果有些事注定無法改變,那麼,爭取婚姻外殼下的情感和身體絕對的自由,也就是能對自己好的唯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