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上街一次,三人還是興高采烈的,吃的玩的搜羅了一大堆。路過上一次差點被賣進的青樓,向晚晴就把那天的經曆當故事講給香黛聽。
“公主,你真是好命,擱這種地方都能遇到俠客!”香兒說。
“什麼俠客,分明就是個無賴!”向晚晴氣悶地說。
想到這一切事情的根由皆因此人而起,她就恨得咬牙切齒。幸虧那家夥去年年底就揮兵回國了,不然她恨得狠了,說不定真能在他身上戳七八個透明窟窿!
“不提這些煩心事了,隨我去天香樓喝酒去!”向晚晴豪爽地說。
“真去喝酒啊?宮裏什麼酒沒有?在這兒拋頭露麵的多難為情啊?”香兒小聲說。
“嗨,你一個丫頭,怕什麼拋頭露麵?這滿大街的人誰認識你啊?要嫌難為情,我改天把你領去軍營,擱成千上萬的人跟前,讓人看你三天三夜,保管你日後上哪也不會感到難為情了!”
向晚晴惡作劇地說。
香兒嚇得連退三步,黛兒也說:“公主可真膽識過人,擱成千上萬的男人裏也不怯場,也不臉紅,還照樣敢殺敢拚,真讓奴婢佩服!你瞧瞧香兒光是說說,都嚇得不行了。”
“軍營是個崇尚真本事的地方,比起朝堂那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不知道要幹淨多少!隻要你有能耐,大夥就都會服你!”
“那公主是不是也算有能耐呢?聽說很多人都服你呢!”
“我算什麼能耐,不過是跟著瞎起哄,楊家兄弟……”
香兒半天插不上嘴,見談到楊家兄弟,不由噗嗤一笑:“黛兒姐姐,咱公主現在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就是西楚霸王來了,也敵不過楊將軍的。”
向晚晴粉麵倏紅:“死丫頭,看我今天不灌醉你!”
“想拚酒找我啊,斜某正愁獨飲無趣,幹嘛要欺負小丫頭?”一個久違的雲淡風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向晚晴一個激靈,抬起頭看時,果然正是耶律斜軫正在二樓臨窗位置笑吟吟地俯視。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向晚晴咬牙說了一句:“想拚命呢!”
“也樂意奉陪!”他灑脫不羈地笑著說,還懶洋洋做了個相請的手勢。
“這人不會就是公主口中的俠客吧?果然風流瀟灑,一表人才。”香兒“歎為觀止”。
“犯啥花癡呢!”向晚晴敲了下香兒的頭:“你若真看上這個遼國韃子,我把你送給他做小妾去?”
“啥?他是遼人?韃子?”香兒一跳老遠,順便拉了黛兒的手:“公主既然有人陪你喝酒,我們就不上去了。黛兒,我倆去西市玩,公主自己盡興,盡興!”
說罷,也不待向晚晴再說出什麼話,急急忙忙拉著黛兒一溜煙遠去了。
“你跟她倆說我什麼壞話了?把好好的丫頭嚇成這樣?”耶律斜軫笑著問。
“說你是千年老妖,吃人不吐骨頭的魔君。”
“白賢弟,難道我跟你有仇嗎?”
“難道你跟我沒仇嗎?”
“真是小心眼,還在記恨我當初賺你假冒公主的事?”
“不是我心眼大小,是你做事有失光明磊落!”
“是,是我當時考慮欠周全,才有了之後的事。其實,這也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沒有之一。”他真誠懇切地看著她說。
向晚晴的滿腹怒火頓時消減了許多。
“斜大哥,能否請你幫我個忙?”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說。
解鈴還須係鈴人,這種種陰差陽錯,歸根溯源,都是他一手所造。如果他肯澄清事實,那她與楊延平之間不就再不是死局?
看著她驟然閃亮的眼睛,耶律斜軫想都沒想,直接斬釘截鐵地回答說:“不能!”
向晚晴氣結:“我都還沒有開口說是什麼事,你就回絕得這麼幹脆,看來我們確實是有仇了。”
“你不就是想要脫離這個公主身份,名正言順嫁給楊延平嗎?現在滿城都在議論楊將軍的婚事,除了這件事,我想不出你還有什麼事是需要我幫忙的。”
向晚晴無語,這個人,還有什麼是他所不知道的?
“白賢弟,這事我隻能對你說聲抱歉。若是當初你執意不肯,或許事情還有轉機。可是你在北漢做了這麼久的公主,北漢朝廷都沒有異議,你以北漢公主的身份使遼,在遼國也待了不短的時日,遼國皇室宗親,朝廷重臣都已把你當成是真正的纖雲公主,這事到如今又怎麼能輕易脫離身份?”
“如果你來說明這一切原委呢?”
“可是,我為什麼要陷自己於欺君之罪?還順帶加上北漢皇帝的仇恨呢?你給我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