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的明師不能算少,可她半路出家,又僅限些防身技能,粗淺功夫雖然耍得來幾套,也在軍營接受過些嚴苛的訓練,但一來做樣子居多,二來也是征對行軍打仗,與這樣的高手對決完全是兩碼事。
何況她長年混在軍營,主要精力全放在出謀劃策整飭軍隊上了,對於自己戰力的提高是最疏忽的。
軍營兄弟們因為敬她,愛她,不願意她對自己的身手失去自信,所以那些模擬作戰,對打格鬥,大家都明著暗著相讓於她。
她蒙在鼓裏,以為自己大有所成,也就沾沾自喜,加上前半年對遼軍的小股作戰奇襲成功幾次後,更把她暈乎乎地不知道天高地厚,也就自以為是起來。
現在交手隻不過十招,她已嚇出一身冷汗。好在她腦中還算好使,雖然應對倉皇,也知道攻心為上。
她知道皇上現在不會殺她,所以出招攻敵必使敵回招自救。如此數合後,也就勉強可以跟一人打成平手。
大內侍衛見她功夫不過爾爾,也就沒有先前那十二萬分的戒備。留著一人和她對打,其餘都在觀望宋太宗的眼色。
就是這樣,向晚晴的壓力也絲毫沒有減輕!
摸清了對方的實力後,她的心裏更加著急。她暗恨自己大意,平時不知道看過多少影視劇,怎麼就忘了大內侍衛是怎樣牛掰的存在!
其實這點說來也不能怪她,上次燭光斧影時,他們在宮中折騰的不能算少,結果都平安無事,前幾天,她深夜獨行幾座宮殿,也是暢通無阻,使她根本就忘了還有大內侍衛這等神器的存在!
不幸的是,她好像忘了大內侍衛的工作是以護衛皇上為絕對使命,皇上在哪,他們必定在禮他最近的地方,除了他在女人的床上,他們不得不避嫌之外!
而她兩次入宮,剛好就都碰到這樣機會。一次是宋太祖召見花蕊夫人,一次是宋太宗已經離開,所以經驗之談反而是害了自己!
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就躲在偏殿裏了!那裏有唯一不會武功的皇帝,萬般無奈時,還可以劫持他做人質!向晚晴暗暗後悔剛才出來的太沒過腦子。
那麼,現在是不是可以再殺回去呢?她往宋太宗那邊望了一眼。隻是這一眼,已經讓她徹底失望了。
足有二十個侍衛如扇形將宋太宗拱衛在中央,其餘的都守在屋頂和她能夠逃走的前後門以及各個方向!
這一驚非同小可,看來隻能硬拚了!她心念急轉,還是決定突襲宋太宗!
她把袖中短箭瞅準了宋太宗刷刷地射了過去,將往日的力道和速度運用到了極致。
隻是寒光一閃,早有兩個侍衛乳燕投林般撲到宋太宗跟前,揮劍將堪堪射到宋太宗跟前的袖箭擊落。
她急得直跺腳,隻恨自己腕力不夠!如果是楊延平所發,試問誰還能逃得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她又間不容發地將袖箭射往不同的方向,試圖分散眾人的注意力,好覓得逃跑的機會。
可是,大內侍衛的實力再次粉碎了她的夢想,在她出招發射袖箭的同時,一個疏忽,麵前那侍衛的長劍已經抵上了她的頸項!
她不甘心地看了宋太宗一眼,難道今日自己再也逃不出去了嗎?
此時的宋太宗正好整以暇地欣賞她左支右絀的窘狀,見她終於被製服時,不由輕笑:“你是我見過的,最不像刺客的刺客。”
向晚晴一,她其實根本沒想要刺殺宋太宗,可是怎麼就演變成這樣的結果?她沮喪地說:“我本來就沒打算刺殺你。”
“哦,那你來皇宮幹什麼?看風景嗎?”
“我來送鄭國夫人的書信。”
宋太宗氣結:“違命侯府的下人都這麼不會說話嗎?”這個女子到現在都不肯說實話,她連先皇駕崩的事情都會上心,怎麼會是違命侯府的丫鬟!
就在她與宋太宗一問一答間,她感覺拿劍抵著她的那個侍衛似乎手中的力道減輕了一些,循著這一點空隙,她忽然裝作不經意地整理衣衫,手臂輕抖,衣袖微揚,一隻袖箭已經直直朝著他的咽喉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