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煉鐵成鋼 四(1 / 2)

好在溫婉的這副身體真是爭氣,漸漸地,她也能在千軍萬馬中喘口氣了,而且,晚上的訓練也似乎沒有那麼恐怖了。

再漸漸地,她也能有精力洗個澡,再爬回自己的床上去了。

“離營事件”後,楊延平這段時間還算沒有再變本加厲,安然躺在床榻之上,她感覺又找回了做人的尊嚴了。

夜深人靜時,她可以安安靜靜地想想一些事情,想想一些人,比如杏花村的邂逅,大漠上的驚魂,也比如燭光斧影的真相,比如《虞美人》的傷懷……

她會想起耶律斜軫,想起趙德芳,想起李煜,想起周後和劉謙。

總之,除了與楊家將有關的一切人與事,她都不去拒絕回想。

而楊延平就是再拒絕去想,那都是心頭無法抹去的傷!

甚至窮極無聊時,他寧願想起宋太宗最倒黴的模樣!

其實那個畫師的意境和筆力確實非凡!要不是她私心不想酷似楊延平的模樣被後世以春宮的方式流傳和狎玩,那幅作品也不會從此消失在曆史的煙海!

她忽然有了臨摹那副畫的欲望,自己也說不清是遺憾那佳作的散佚,還是出於對楊延平說不清的報複,或者是出於想讓他有機會明白她曾經為他做過些什麼的願望!

這個念頭促使她鬼使神差地大半夜起來展紙揮毫,憑著記憶臨摹起大師的作品。

她後世的素描和人物工筆還過得去,雖然作畫的水準是差了點,但原作的畫工過硬,也算以強補拙,宋太宗的形象躍然紙上時,還是禁得起一看!

等到畫小周後時,她舍不得辱了這樣一個玉潔冰清的女子,可畫別人吧?也覺得不合適,最後幹脆別出心裁,畫成一個以袖掩麵的女子。

又有嬌羞,又有閨趣,似乎比原作更顯意態之春,而非豔俗之春。

當她正為自己的創作靈感沾沾自喜,自鳴得意時,房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

她不以為然地說了句“進來。”,手中還拿著那副畫琢磨著還需要怎樣修改。

誰知道來的不是王智勇,也不是穆羽,更不是楊延定楊延安,而是兩個月不曾踏足這裏的那個冤家!

楊延平往她手裏的畫上看了幾眼,照例冷嘲熱諷地開腔:”大半夜不睡畫春宮,殿下是多有閑情逸致,還是精力過於旺盛?“

向晚晴此時看到楊延平就滿肚子的火,早忘記了大姑娘畫春宮似乎是很丟人的事情。

他這一提醒,她倒是明白過來了,可是,她現在在他麵前已經沒有什麼事是不丟人的了,幹脆也就滿不在乎了。

隻是不忿他事事針對自己,時時來找茬,現在已經是快四更了吧?他居然還不放過她!

於是理直氣壯地回敬:“該我做的訓練我一樣沒落,你不是看著的嗎?業餘時間歸我自己支配,這個你似乎無權幹涉!”

“不過,你想的話,也可以把處罰無限量加大,反正你有這個癖好!”

“那就如你所願,把今晚的訓練再重來一次吧。”他語氣淡淡地說。

“軍令嗎?”向晚晴挑釁地問。

“軍令!”他回答得無比輕鬆。

向晚晴沒有再做多餘的抗爭,隻是默默開始再流血流汗,她隻能以這樣的方式宣告自己的不認輸,並在心裏給自己打氣說:“我不會被他整死的,捱過這一個月就逃出他的魔掌!”

而此時的楊延平顯然已經沒有興致陪她熬夜到天明了,他打著嗬欠,施施然走向房門,並順手收走了她花了大半夜心血的作品。

末了還不忘涼涼地丟下幾句話:“你現在的各項技能水準隻能勉強算是合格士兵的標準,要想做精騎營的大統領,還需要一級一級往上拚。有時間和精力畫春宮,還不如用在趕超別人的功夫上,到時精騎營競技,沒有人會為你徇私情。”

原來的約定是說,隻要她把軍隊的體能和戰力提高到一定的水平,就奏請皇上任命她為精騎營的大統領。可是現在居然變成要她比武較藝,還要一關一關往上拚,真是個無賴!

她拿起茶杯狠狠地向著他的腳後跟砸了過去,他卻依然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可不得不說,這個提議是公平公正的,也是最具有說服力的,這樣的做法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不對。

向晚晴不是不明白道理的人,她原本隻是想寄希望於維持原狀,但楊延平既然一點情麵都不留給她,那這樣的決定她自然也無話可說。她隻有認命地照著他的提議去做。

前些天的時候,她根本就不在乎什麼統領之職,她並不是戀棧權利的人,跟他約定,也隻是在賭氣。但自從戰友們跪求她留下後,這個目標就成為她留在軍中的意義和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