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王塔(1 / 3)

蛟龍橫臥於地,猶如蒼山起伏,雄渾壯闊,石像晶瑩剔透,透發青色霞光,又似玉質琉璃,蛟首雙目雖闔,卻依舊顯得猙獰可怖,煞氣驚天。

高貴,神秘,霸道,恐怖。

殿中數百人無不上下打量眼前的蛟龍石像,神色不一,震驚畏懼者有之,貪婪妄想者有之,低頭沉思者有之,大多數人都站在原地,左顧右盼。

“這石像雖奇妙至極,雕刻之精絕,可謂巧奪天工,但無論怎麼看,似乎都與傳承沒多大關係吧?”鍾行輕聲道。

楚堂搖了搖頭,道:“不見得,這宮殿之內陳設極少,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這蛟龍石像,想必宮殿主人不會無緣無故將其放在這,咱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此言甚善。”

易子軒掃過蛟龍石像,心中微驚,不敢多看,又與楚堂幾人四處走了幾步,觀察殿中情景。

宮殿是有兩扇大門的,卻一直開著,而此處雖大,放眼望去,盡是雕梁畫柱,但裝飾和擺設極少,牆壁上空蕩蕩的,連一點痕跡都看不見,沒有玄妙無比的仙術道法,而宮殿中也不曾開辟藥園,自然也沒有傳說中的能夠提高修士一個大境界的神藥,瓶瓶罐罐之類的東西更是沒有半點影子,亦沒有足以築造完美道基的天地靈池等等。

除了蛟龍石像之外,也就漢白玉階上有一張椅子,一張桌子,桌子上還有一尊香爐,看上去都是尋常之物,眾人雖覺得是寶物自晦,但無一人敢輕易亂動,一來是不了解情況,擔心壞了此地主人暗中製定的一些規矩,二來也是宮殿內修士眾多,皆為秘境主人的傳承而來,幾百雙眼睛互相監視,誰敢妄動分毫,便是觸犯眾怒,那可沒有什麼好下場。

南雨道諸多天才修士一時失望透頂,覺得此地有些名不副實,與青玉龍王宮那般霸氣的名字相差甚遠,但眾人修煉至今,一顆道心都不低,耐得住性子,哪怕是最易暴怒的越尋龍也一直沉著臉,默默等待著新的情況出現。

光潔的大理石鋪作地麵,如同明鏡一般,直欲照出人影來,雖說不錯,但看久了也會有些無聊。

……

一位黑袍罩體的女子腳踩金黃色的龍脈之氣,禦空行於秘境之中,其速迅如閃電,快若驚雷,往來四方,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然而,隕龍秘境之廣,縱橫數千上萬裏,壯闊無邊,即便以這女子的本事,沒有一天一夜的功夫,也很難將此秘境查探完畢,再加上駕馭龍脈亦非易事,十分消耗精神,她雖是一位地地道道的龍脈師,但於此道不過是初出茅廬,境界不深。

“還是太麻煩了……對了!父王不是留給我一樣東西了麼……”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女子似乎也意識到如此找下去有些浪費時間,而她如今最缺的恰恰就是時間,思索半響之後,又想起一物來,所以還是放棄了這如同大海撈針一般的四處尋覓,腳下輕點,地脈龍氣帶著她落入一片古林之中。

身在虛空,離地還有數十丈,她便信手一揮,一座清新的青色庭院瞬間出現在古林的空地上,表麵有無數符文閃爍,與虛空相連,結成一體,而後女子身形微移,直接落入庭院內。

古林之中,不時有凶禽異獸路過此地,然而它們卻仿佛沒有發現這裏多出了一座庭院,看也不看一眼,有些速度較快的凶禽自半空中俯掠而過,徑直穿過庭院,虛空蕩起波紋,凶禽如若穿過虛無一般,毫發無傷,刹那遠去。

庭院之內,隻有一張石桌,桌上點著一隻油燈,燈芯劈啪作響,石桌旁放著幾隻石凳,女子坐下,順手脫下黑袍,一頭青絲如瀑,柔順至極,耳後有兩隻玉色龍角,極為醒目。

原來這位神秘人並非人族,而是一名龍女。

她心中一動,纖纖玉手上頓時出現一塊堅韌的布帛,螓首下移,女子低頭看著那些意義不明的線條,眼中瞬間流淌過數不清的龍形符文,過了片刻,她歎了一口氣,道:“父王最後留下的便是此物麼?”

她隨手拿過石桌上的油燈,將皮帛放在燈光之下,隨後割破手掌滴了一滴血在布帛上,那滴龍血中蘊含有獨特的圖騰符文,仿佛是天然生成,龍血滴下之後,以一種肉眼可見的不快不慢的速度逐漸浸沒皮帛。

皮帛上的黑色線條顏色變得越來越淡,最後消失,皮帛上隻剩一片雪白,什麼也沒有。

蔥白的指尖輕輕一彈,將油燈上的一絲火苗彈落,微弱的火星從皮帛的邊緣燃起,將雪白的皮帛燃燒成黑色的灰燼,女子取出一個石盒,小心翼翼地將灰燼全部拾起,而後收了進去。

“隕龍秘境成形不易,唯有我族王者級別以上的大修士,臨死之際以心之神藏的滔滔神血烙印符文,形成大陣,神魂牽引一方地脈靈氣,蘊養千年以上方能功成。話說回來,若非當時姑姑寄給我的那塊龍鱗堅硬如神鐵,我使出渾身解數不能毀之一絲一毫,又從其上感應到父王的血脈烙印,我怎能相信父王並非如那幾位王叔所言的遊曆四方,而是遭人陷害,隕落在了這南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