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斬殺越豹之後,易子軒便強忍著昏厥一路奔襲,回到了有巢村。
當時,大雨磅礴,地麵濕滑,他衣衫襤褸,遍布血跡,渾身都是髒兮兮的,守在溯洄穀鐵橋處的陸勝和梁武差點都沒認出他來。
在他昏迷之前,易子軒首先將千年銀參取出,交給柳展,此後,方才開始休養療傷。
至今,已有六七日了。
今日清晨,他正向慕老先生請教一些事,兩人正安靜交談著,學堂下卻突然爆發元力波動,易子軒隻好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子軒,你得給我主持公道啊!”
眼見場中多出一人來,柳乘風不禁喜出望外,連忙躲到易子軒身後,膽氣大壯。
“林小伊!”
柳乘風怒氣衝衝地質問起正一臉關心之色的女孩,道:“你幹嘛偷襲我?要不是我反應敏捷,身手矯健,我這英俊的相貌這麼可能得以保存。”
林伊聽到前半句,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麵色有些忸怩不安,畢竟是她偷襲在先,總歸有些不厚道。
可是一聽到乘風厚顏無恥地誇自己長得帥,她卻是不爭氣的笑了:“喲,還是大帥哥呢?來來來,讓小女子看看大帥哥傷到哪裏了。”
“哼!憑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怎麼可能傷得到我?”
柳乘風似乎沒有聽出林伊話裏濃濃的嘲諷意味,反而誌得意滿地擺了擺手,口裏說些過獎過獎之類的話,他極力想要塑造出一副淡然的表情,但是那眉飛色舞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
真是個呆子!
林伊實在受不了這個反應遲鈍的家夥,恨不得把他痛打一頓,但是又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理由。
“我說的都是事實嘛。”
“呸呸呸,臉皮真厚!子軒,你看他……”林伊立馬給了柳乘風一個白眼。
易子軒搖了搖頭,已經不想再去說他們兩個了,而是問道:“乘風,雲姨好些了嗎?”
“有千年銀參為藥,娘已經徹底痊愈了!”柳乘風高興道。
“那就好。”
易子軒鬆了一口氣,心中的最後一塊大石落下,認真看著兩人又道:“既然如此,有些事我也該告訴你們了,你倆跟我來。”
話落,易子軒轉身又往學堂之上走去,柳乘風和林伊對視一眼,麵麵相覷,連忙跟在易子軒的身後。
……
苦涯學堂內。
“什麼?子軒,你真的要走了!”
柳乘風一驚,突然站了起來。
林伊麵露不舍之色,走到易子軒身旁,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輕輕搖晃道:“子軒,你能不走嗎?”
“不能。”
易子軒的麵色很平靜,笑道:“如果可能的話,我甚至想一輩子都留在有巢村裏,因為這裏有你們,有先生,有雲姨,柳叔,有林叔,還有村長,我在這裏長大,有許許多多熟悉的人……”
“但是我終究還是要離開這兒,我想找到我的爹娘,我想要弄明白,十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無論如何,為人子女,這是我一定要去做的事情,所以,希望你們能夠諒解我……”
“子軒。”
林伊歎了一聲,不知說什麼好。
而柳乘風平日裏雖然很跳脫,卻也明曉事理,隻是道:“子軒,既然是你應該做的,那麼,沒有人會責怪你。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既然雲姨的暗疾已經痊愈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應該就在這幾天吧,最快就是明天。”易子軒道,而後又看向慕知淺。
林伊兩人見狀,亦看向慕知淺。
“不急。”
“古往今來,大凡修煉之事,在於一文一武,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也,而曆練磨礪,亦需張弛有道,不可躊躇不前,又不能魯莽妄動。”
慕知淺語意溫和,侃侃而談,道:“至於此中分寸如何,蓋因個人情況不同,外人難以論斷,便需要你自己拿捏分寸,謹慎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