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這才抬起頭微微站起身,看向謝震天的眸子裏滿是感激,但也閃過一絲的擔憂。
萬一蘇宇軒實在沒能脫罪,那麼謝震天和蘇母這邊就不可能兩全了,比起謝震天,謝母更加懼怕的其實是蘇母。這裏麵藏著一個隻有謝母和蘇母兩個人知道的秘密,萬一這個秘密被拆穿,所有的過往就會如同洪水猛獸般傾湧而出。
這麼多年來,謝母對蘇家百般關照也就是因為這個藏在她心裏十多年的秘密。
她欠蘇母的已經無法還清,不能再辜負她了!
謝震天無奈的看著謝母,他自認自己為蘇家做的已經夠多了,這一切都足夠報答蘇宇軒對謝婉瑩的救命之恩了。
如果不是謝母一直固執地堅持要與蘇家交好,像蘇家這樣落沒到了底層的家族,謝震天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蘇家華麗的外表下是怎樣的一副爛透了的軀殼,他謝震天再也清楚不過了!曾經的蘇家終究是曾經,他隻知道現在的蘇家連被他利用都不配!
謝震天冷冷地透過陽台看著對麵隱約可見的蘇氏,臉上的神色變得愈發陰沉,連謝母都能敏銳地感受到這偌大的辦公室內空氣變得沉重,讓人踹不過氣。
謝震天看向外麵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拉著他褲腳的乞丐,又是嫌惡,又是憎恨。
如果他不狠心,怎麼成為一流家族的領頭者?
但是再看看眼前的夫人,謝震天的眸子瞬間黯淡了下來。
樓禹城的辦公室裏一如既往的肅穆,就像樓禹城本人一樣,樓禹城有條不紊地整理著辦公桌上的文件,看上去很忙的樣子。
然而此時的樓禹城實則是焦躁不安的,煩躁的感覺讓他身體緊繃,連臉上的肉也好像繃在一起。
心底有一股無名的怒火在熊熊燃燒,然後躥到喉嚨處,他下意識的咽了咽喉嚨處,清晰的喉結隨著他的動作也滾動了一番。
餘光瞟向一邊的謝婉瑩,臉色就愈發陰沉了,手指不安地抖動著,但是臉上卻裝作一副思考問題的樣子。
他現在那還有什麼心情思考問題?謝婉瑩對他的誤會可不是一般深!難道她真的以為自己和白若溪有什麼?他要怎樣去解釋?
不對,他為什麼要去解釋,他解釋的理由是什麼?謝婉瑩和他的關係還隻是律師和助理的關係,走過去對她說不要誤會了自己和白若溪之間的關係,他憑什麼?這樣未免太突兀?
想到這裏,樓禹城心底愈加躁動不安,時不時用餘光瞟向謝婉瑩,時不時握緊拳頭克製著自己的不安。
“學長,有雨飄進來,你把你那邊的窗戶給關上吧。“
謝婉瑩清冽的聲線讓他頓時覺得舒服了一些,如果氛圍一直這麼壓抑,他會一直煩躁不安。
樓禹城居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的一堆白色草紙已經被飄進來的雨水給浸濕了一些。
他剛剛太過於出神,全然不記得外麵還在下雨,雨水打在窗戶上的聲音也不小,樓禹城微微皺眉,他想得未免太過於入迷了。
走近窗戶的時候有一股涼風吹來,心底頓時升起爽意,眼神瞟向謝婉瑩的時候發現她隻穿了一件很薄的針織衫。
a市最近的天氣很反常,午間和傍晚的溫差太大,有時候樓禹城都不得不隨身帶著一件外套。
她不冷嗎?樓禹城在心裏反問自己。
“你……你冷不冷?”樓禹城聲音低沉而清晰。
但是謝婉瑩覺得這樣的話語從樓禹城的嘴裏說出來未免太溫柔,太撩人,讓她心裏升起一股暖意。
謝婉瑩緩緩抬起頭,眼神有些閃躲,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再看向窗外,果然感受到一絲冷意。
“我不冷。”
謝婉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撒謊,可能是怕樓禹城過來給她披上外套吧,這樣親昵的問候和舉動會讓謝婉瑩覺得不安,所以,還是扛一下吧。
樓禹城將頭撇過,嘴角微微動了動,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黑色外套,眼神閃過一絲黯然。
“今天就到這兒吧,我送你回家。“樓禹城看了看牆上的掛鍾,現在謝婉瑩在這裏會讓他覺得無法思考,他心亂如麻,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具體的原因,或者是因為謝婉瑩在誤以為他和白若溪在一起的時候還表現得異常坦然吧,這是樓禹城不想看見的。
如果謝婉瑩真的對他的異性關係無動於衷,無異於說明謝婉瑩對他沒有任何在意。
她一點都不在意他和別的女人怎麼樣!甚至一點都為此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