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默默站了一會,才回轉過身,麵對傅逸軒說,語氣仍是冷淡的,“傅公子還有什麼事?要說快說,本小姐沒心情在這兒跟你浪費時間。”很狠絕的一句話,幾乎不動嘴唇地說出。
傅逸軒臉上完全沒有了開始時的戲謔,現在付諸臉上的卻是陰沉的,略有點冰冷的,“以後,”他頓了頓,認真地注視著沈蘊,“不得再跟我說出方才那些話。”他的聲音如同覆上雪霜,帶著命令的氣息。
方才的話?沈蘊盯著他,心下百轉千回。他指的該不會是方才她提及叫他滾回去妓院的話吧?她當時雖然說得認真冰冷,但也是隨口想出來打擊他的而已,也不是出自真心。他難道聽不出來麼?幹嘛那樣生氣?
沈蘊雙眼眯了眯,隻恨恨地瞅著他,默不作聲。
“聽見沒有?”傅逸軒臉色突然冷了幾分,帶著霸道的質問著。
沈蘊突然眉心發緊,心中很是惱怒,他這是什麼意思?是在命令他麼?
可強壓製住怒氣,她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聲音清冷不屈,不屑一顧地瞥了眼前男子一眼,“要是我說不依呢?”
“你!”傅逸軒握成拳頭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再次伸手一把掐住沈蘊的肩膀,居高臨下地盯著他,烏黑的眸子裏有淡淡的情意溢出,一字一頓地,“我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的,你不相信我?”
沈蘊覺得肩膀被他掐得生疼,可看著他這副深情的樣子,她並沒有打算反抗,眉宇間有深深的細紋,她抬眸靜靜地看著他,隻是心底一片迷茫。她不明白傅逸軒為何會如此緊張她的話,自從幾年前被狠狠拋棄之後,她對愛情,已經是沒什麼追求了。
對於她今兒的想法,已經是被外界的風俗給風化了。她現在作為沈蘊的身份認為,男子到妓院去風花雪月,也隻是很平凡的事了。更何況眼前這位被稱為風流才子的傅逸軒,他更是有理由去風流了。經常去接觸風月那等事,他又何必為她的話而斤斤計較呢?難道他有膽子做,沒膽子認麼?
至於為何要從沈蘊的角度去講呢?那是因為她覺得以前的郭晴杏很傻,竟然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哦,不對,更深層次地想想,覺得重新前的沈蘊更傻,親眼看著心愛的人刺殺自己。她們都是悲傷的人,至於今兒她這個過來人,可謂是已經看透一切了。無論將來要嫁給太子與別人共侍一夫也好,或者太子將會拋棄自己,自己日後另嫁他人亦好,她已經不再重視感情了,不再認為會有“執子之手,與子皆老”那些讓人迷戀的話了。
看著麵前這個一臉冷沉,心中激動的男子,沈蘊為了讓他平靜心境,於是淡淡回了三個字,“我—信—你。”
傅逸軒聞言,才緩緩鬆開了沈蘊的肩膀,認真地看著她,倏然,輕笑了一聲,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方才有所冒犯,望沈小姐見諒。”
沈蘊盯著眼前這張恢複平靜俊美瀟灑的臉,在眉梢揚起的底下,是那雙燦若星辰的深情的眸子,沈蘊一時間也不知該作如何感想,總覺得此人甚為奇怪。由一開始認識時,就無緣無故地纏著自己不放,到今兒如此變幻莫測的表情,她真是猜不透,心下重重歎了口氣。
沈蘊苦悶笑了一聲,“隻要傅公子不再突然襲擊我,本小姐也大度,暫且放過你。”
傅逸軒挑起一邊眉毛,“哦?這麼說,蘊兒還是心疼著我的。”
沈蘊抬眸厲色瞪了這無賴一眼,看著那張蠱惑壞笑的臉,狠狠咬牙,這壞毛病又發作了?說出的聲音冷漠至極,“你這流氓?我一點也不稀罕。”頓了頓,黑白分明的鳳眸微帶鋒刃眼芒,“還有,蘊兒這個稱呼不是你這種人可以叫的。”